翟让忍不住说道:“魏公啊,这老儿如此无礼,根本不可能归顺我们,何必还要这样对他呢?”
李密微微一笑:“他不过是忠于职守罢了,这样的忠义之士,以礼待之,总不会有问题,暴隋无道,早失人心,忠臣良将,尽了臣节后,在我们这里能得到很好的待遇的,如此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投,就算他不肯归顺,扣押在这里,不过多两张吃饭的嘴,又有何难呢?”
翟让勾了勾嘴角,没有再开口,一边的翟弘却是说道:“魏公,那你准备要把冯慈明关到何时呢,若是他一直死硬到底,我们是不是就得一直供着他?要是不投降我们,也要待若上宾,以后还会有人归顺吗?”
李密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这点我自有考虑,翟将军勿再多言。”
翟弘还想再说,翟让却是伸手拦住了他,笑道:“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魏公,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隋朝官员伤了和气,咱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战事安排吧,听说王世充最近在招兵买马,征发东都的不少世家子弟从军,看样子是想要跟我们决战了。”
李密的嘴角勾了勾,说道:“王老邪这回要是决战,那一定是来拼命的,我们万万不可大意,回洛仓城的粮食不能留了,全部搬到月城那里,即使这里战事不利,也不能让王老邪得到粮食!”
三天后,瓦岗军大营,翟让营帐。
翟弘,翟摩候和王儒信都在帐中,王儒信对着翟让恨恨地说道:“司徒,你说这魏公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冯慈明,这几天来根本没有半点降的意思,全是在跟看守们说什么忠义之事,就是到了这时候,还不忘了煽动军心呢,而且我还听说这小老儿还买通守卫,让他手下的护卫悄悄地把我们瓦岗的军情送到东都和江都,即使这样也行吗?”
翟让的双眼圆睁:“什么?还有这种事!”
翟弘冷笑道:“千真万确,去东都的使者已经跑掉了,可是去江都的使者落到了我们手里,司徒啊,魏公现在成天忙于前线军事和运粮之事,这防止间谍细作之事,应该我们多上点心才行。”
翟让勾了勾嘴角,说道:“可是魏公下了令,不许加害这个冯慈明,我们若是强行为之,只怕会造成两边矛盾吧。”
徐盖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冯慈明才非杀不可!”
翟让看向了掀帐而入的徐盖,奇道:“徐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盖正色道:“难道翟司徒还看不出来吗,魏公现在的想法,已经跟当初上山时不一样了,跟翟司徒和众位头领当初建义瓦岗的时候,也不一样了。”
翟摩候年轻气盛,抢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魏公和当初有什么不一样?现在的瓦岗,同样还是造官府的反,不然我们在这里是在跟谁作战?”
徐盖冷笑道:“小翟将军,你可能没弄清楚一件事,翟司徒,还有我们这些各寨的头领聚义,是要推翻暴隋的,可是魏公未必要这样,从他对于各路官军降军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了,他想要的,是被隋朝招安,走的是上层路线,而不是象翟头领一样,为了天下的百姓,草民们奋战。”
翟让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就因为魏公厚待降将,接纳士人吗?这并没有什么错,官军的战斗力要强过义军,能投降的话,自然是比我们这样分发米粮去招流民要强。至少不用重新训练了。”
徐盖哈哈一笑:“我这样说当然是有原因的,翟司徒,前几天我曾经向魏公建议过,让他率军向东,直取江都,诛杀暴君,一举灭隋,可他却是没有采纳,只从这件事上,就可以证明,魏公根本没有灭隋之心,他需要隋朝的正统名分,至少在扫平天下群雄之前他需要。所以,现在他会渐渐地抛弃瓦岗的这些老弟兄,慢慢地把各路隋将,郡守们招到自己的麾下。”
“冯慈明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加上之前那个守箕山山城的张季绚,占了这么个小城,对抗我瓦岗义师多达两年之久,城中守兵不过数百,魏公却是围而不攻,就是要成全此人的忠义之名,俘虏张季绚之后,若不是司徒和其他各位头领坚持要杀,魏公恐怕还要义释此人呢。翟司徒,此事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翟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张季绚也算是条好汉,但他顽固地投靠隋朝,与我们义师作对,不杀此人,不足以震慑其他的隋军守将,杀了张季绚之后,中原各郡县多不战而降,现在只有荥阳杨庆,梁郡杨汪还没有归顺,魏公当时没杀张季绚,但事后也跟我说过,我做的对啊。”
徐盖冷笑道:“要是魏公心里真的认可司徒的做法,还会这样对待冯慈明吗?他现在就是要收士人和隋将之心,以后准备抛开司徒和各位山寨头领,靠这些原隋室的官将来打天下,司徒啊,这瓦岗可是你一手打下的基业,你真的愿意就这样看着它一步步被魏公操纵,最后被招安吗?”
王儒信不信地摇着头:“不会吧,魏公全家都遭了隋室的毒手,连他的妻儿也被斩杀,如此血海深仇,他怎么可能不报呢?”
徐盖摇了摇头:“隋室对魏公一族可没有斩尽杀绝,包括他上次去雍丘,他的妹妹,妹夫都还好好的,妹夫丘君明还继续当那个雍丘令呢,连官都没丢,还有在关中的堂叔李仲文,也活的好好的,这次关中大乱,这李仲文还能以李氏一族的力量起兵呢。隋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