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斤重的巨石,还有整块的土墙,屋顶之类的东西,漫天飞舞,带着巨大的势能,狠狠地砸向了瓦岗军的步兵方阵,这不是那种几斤重的小石块,而是又大又重的大家伙,不再是一个两个的士兵被砸到,而是整片整片的军士被压在了下面,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化为片片血泥,一命呜呼。
挤在一起的,密集的瓦岗军重装步兵方阵,顿时就是一片混乱,军纪,阵形再也不能起半点作用,所有人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逃,逃,逃,逃出这可怕的地狱!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对于完全无法以人力对抗的东西,那么恐惧就会战胜愤怒,这种一个巨石下来,连砸带滚的能打死十几个人的情况,再大的盾牌,再精良的盔甲都是无济于事,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沾着即死,碰到即亡啊。
只一个齐射,两千多名瓦岗军重装步兵就外这几十步的距离,连尸体都看不到了,因为全是给压在这大片的瓦砾之下,只有如溪流般的血泉,不停地流出,活着的人身上全都沾满了带着血的泥土,又脏又腥,闻着让人欲呕吐。
刚才还不动如山的军阵,这会儿顿时散开,重装战士们争先恐后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向后逃蹿,要不是身上的铁甲太重,又难解开,只怕他们连这身平时让别的军士们羡慕不已的铁甲,也要脱去了。
又是一阵巨大的呼啸之声响起,天空再次变得黑暗,又是一大片飞石与土墙,如同整座飞行的山丘,再次飞向了城外,几块巨石在空中相撞,“轰”地一声,从半空中坠落,正好砸中了城门楼子,顿时就把城楼的房顶击穿了一个大洞,大片的灰尘弥漫开来,整个城头都在颤抖。
而更多的石块还是顺利地飞出了城墙,狠狠地砸到了正在奔逃的人群之中,又是几百人给埋在了瓦砾之下,仿佛是给五指山压住了的孙猴子,只是,孙猴子有通天神力还可以活,给这些石块土墙砸中的瓦岗军士,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城外的瓦岗军士没命地向后逃跑,重装步兵,轻装步兵,弓箭手们都混在一起,争先恐后,甚至是边跑边推,把身后,面前挡着自己通道的人通通给推开,推倒,千余人即使逃出了安全区域,仍然是给自己的同伴们撞倒,挤翻,然后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给后面的人踩在了身上,连叫都叫不出来,就给踩得骨断筋折,吐血而亡。
城外的剧变让城头的激战甚至都瞬间停止了那么一会儿,正在殊死搏斗的双方军士,全都呆呆地看着城外的这个恐怖场景,不知所措,瞬间,隋军的将士们爆发出了阵阵狂吼与欢呼之声,所有人如同给打了兴奋剂一样,就连在地上的伤兵们,也都个个生龙活虎,跳将起来,把面前那些因为恐惧而开始颤抖的瓦岗军步兵们,一个个地砸死,刺穿,或者是直接抬起来,扔下城墙。
只几乎是须臾之间的事,留在城头的五六百名瓦岗军步兵,就给打掉了一大半,剩下的百余人哪还有半点战意,纷纷扔了武器,下跪投降,可是杀红了眼的隋军将士哪里收得住手,刀剑锤棍齐下,一眨眼的功夫,这些跪地求饶的瓦岗军,就给纷纷格杀当场,当最后一个瓦岗军的尸体,给剥掉了衣甲之后,赤条条地扔下城墙后,城头爆发出了阵阵欢呼之声,所有的隋军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放声大笑,那以剑击击,还有嘹亮的战歌声,直传十里之外。
杜如晦也三步并两步地跑上了城头,庞玉提着他的大关刀,长须之上尽是敌军的血迹,哈哈大笑道:“克明,这发石的时机可真好啊,一下子打得贼军崩溃了。”
杜如晦急道:“将军,现在不是庆贺的时候,赶快疏散将士们,贼人怕是要用投石机反砸了。”
庞玉如梦初醒,连忙说道:“哎呀,差点忘了这个,快,快撤!”
徐世绩的双眼血红,大批的溃兵从他的身前经过,若不是前面的几十名部曲组成了人墙,象防波堤一样地防着这个人潮,只怕他也会给撞落马下了,徐世冲到现在的嘴还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久久,才回过了神来,喃喃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石头?”
徐世绩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这是重型投石车,扔不远,但是威力巨大,没想到,王老邪居然把这种东西放在了南城,他们之前一直就是在诱敌,就是要我们压上主力,人群密集时再用这种东西猛砸,造成最大杀伤!”
丘孝刚长叹一声:“我军的损失起码是在一万以上,将军,今天我们吃了大亏,可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请你再给我三千兵马,我再去冲一次!”
徐世绩看着对方城头那招展的旗帜,听着从城中传来的阵阵高歌,眼睛里都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长槊,但还是摇了摇头:“将不可愠而攻战,今天我军大败,将士已经士气受沮,不可能再攻下来了,城中既然有重型飞石车这样的大杀器,那守备力量一定很雄厚,绝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两三千人,传令,收拾败军,所有的投石车现在给我猛砸,我也不会叫他们太得意了!”
四五斤重的,西瓜大小的石块漫天头撤下来的隋军将士们却都是靠在城墙根角这里,谈笑风生,说着刚才的那场刺激的大战,面前的民居内,早有辅兵们在投石车的顶端加盖了大批的木排,小石块砸在上面,很快就给弹到了一边,而下面的投石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