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果军的连环马阵,本来只有前五排的五千铁骑冲杀在前,以车轮状碾压型前进,而第五排之后的骑兵,本来随着前线的冲击停止和混战,而留守在了原地,仍然保持着横排阵列,缓步前行,不停地向天空中吊射出一片片的箭雨,以支援换成车轮状圆阵滚滚而前的前军同伴。
可是听到了宇文化及下令的号角声之后,后军的五千铁骑全都转向了侧面,保持横排,冲向了向两翼包抄而来的瓦岗内马军。
尽管内马军的骑士异常英勇,不停地向着前方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而孟海公,李公逸,房彦藻,郝孝德等部的长槊步兵,也跟着内马军的冲击,散成几十人一队的小队,想要冲上去与连环马阵近身肉搏,可是却总是被强弓硬弩所迫回,在百步以内的距离上,这种铁索相连,滚滚而前的圆阵之上,五石强弓所射出的重箭,几乎是洞穿一切的存在,甚至是冲到一百二三十步内的步骑,都往往给一箭击穿了护甲,连冲上去肉搏的机会也没有。
李密的眉头紧锁,他没有见过这种横队变成圆阵的战法,喃喃地说道:“想不到,这骁果军的铁索连环马战术,还有如此的威力。怪不得宇文化及把这些连环马作为杀手锏使用啊。”
秦琼咬了咬牙:“魏公,请让末将带您的老营卫队冲一次,连环马阵绝不是不可攻破的,只要冲进圆阵之中,想办法砍断铁索,阻止其这样轮转,就有破阵可能!”
李密摇了摇头,沉声道:“传令,内马军和山寨步骑让开,我得使用最后一招了,战车冲击!”
宇文化及兴高采烈地看着前方的连环马几乎是用铁蹄在蹂躏着整个战场,瓦岗军的内马军前军五千余骑几乎已经全军覆没,配属的长槊手和弓箭手的伤亡也超过了三千,而连环马阵的损失不到两千人,多半是第一波冲击时第一排的整排伤亡所导致。
而后续的部队也已经及时地补上,前方始终保持着五六十个这样的圆阵在不停地轮转,边转边向前进展,宇文化及满意地指着前方,说道:“还是死去的阿大设计的这个阵型厉害啊,这两万连环马骁果战士,几年来一直在操练此阵,本来还想用来打高句丽时破他们的蛮族步骑,不过现在看来,只好让李密的内马军来当这第一个祭品啦。”
封伦长叹一声:“古往今来,遍观兵书,却没有这样的战法现世,许国公只凭此阵,也无愧于兵法大师之称了。”
宇文化及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年先父在萨水战败,三十万大军只回来两千余骑,引以为平生之耻,此后就是苦心孤诣地想要发明出能横扫天下的阵法战技,终于让他练出了此阵。李密的内马军也算可以了,居然能顶上这么久,可惜,终归不是我军对手,擂鼓,全军突击,攻上童山,我要生擒李密!”
战鼓之声响彻天地,在各个战线与瓦岗军相持的骁果军,同时发起了最后的突击,而瓦岗军的各路部队,也是豁了出去,全军反突击,钢铁与钢铁在碰撞,长槊与大刀在鸣响,而惨叫声,嘶鸣声响彻天地,二十多万横行天下的精兵,也是这个时代顶尖的优秀战士,就在这里舍生忘死地厮杀着,把面前的每一个敌军刺倒,砍死,或者是被他们刺倒,砍死!
中央的战线在步步地前进着,瓦岗军的三百余辆战车已经投入了战斗,这些战车在骁果军的转轮圆阵间,横冲直撞,车上的木板与大盾,可以有效地防住骁果军射出的重箭,而站在车上的槊手们,则挥着约两丈长的超长排攒,刺击着马上的骑士们,更有甚者,这些大车的车轮上所安装的卷刃镰刀,割裂着这些圆阵连环马的马腿,中招的战马往往当即仆地,再带着周围的几匹战马连锁倒地,直到其他的骑士们连忙解开铁索,才不至于整圈被其波及。
但战车虽然可以有效地击破这些转轮圆阵,可是连环马阵后面,仍然跟进着宇文智及的那万余重装排槊手,他们眼看战车冲了进来,纷纷上前,十几人一组,对着这些狂奔不已的战车就是一通猛刺,甚至还有不少铁甲军士,持着手中的盾牌,几人一组,挡在战车冲锋的路前,对着其车轮,斜着组成一个小盾墙。
冲上这些小盾墙的战车,一边的侧轮被高高地顶起,整个战车继而失去平衡,飞上了半空,再重重地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那些落到地上的车上弓手与槊士们,则被骁果军的步兵一通槊刺刀砍,杀死在地。
但这几百辆战车的一通猛冲,还是冲垮了二十多个圆形骑阵,刚才不能靠近的瓦岗军内马军骑兵与山寨部队们,终于有了近身的机会,六七千步骑,终于成功地杀进了圆阵之后,与这些圆阵相连的骁果军骑士,以及后面跟着的重装槊手们杀成一片,阵形已经不复存在,双方几乎全是短兵相接,面对面地搏杀起来。
宇文化及的嘴角勾了勾,冷笑道:“想不到居然还有战车来破我骑阵,李密,算你狠,不过你现在也没招了,成都,现在是你出击的时候了,不要管在中央厮杀的部队,给我绕过战场,从中央与孟秉之间的空隙冲过去,直捣童山!”
宇文成都哈哈一笑:“得令,我一定会把李密的脑袋取来!”
朱龙宝马一声长嘶,宇文成都一夹马腹,战马奔腾而出,他的身后,五千全身黑甲,连战马都披了双层马甲的宇文家部曲骑兵,潮水般地涌向了前方。
童山之上,李密扔掉了手中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