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放眼看去,只见烟尘之中冲出了几千名装备精良的铁甲骑兵,为首一人,面如重枣,壮如熊罴,手持长槊,背插一对铁锏,可不正是虎将秦琼?
李密长舒了一口气:“叔宝啊,你来得正好,孤还以为,这条命保不住了呢。”
秦琼的眉头一皱,看着李密身后一个个狼狈不堪的将校,郝孝德,李公逸,李善行,孟海公,綦公顺,刘兰成等人,都只带了少数的部曲骑兵,跟在李密的身边,一个个盔歪甲斜,失魂落魄,如同斗败的公鸡。
秦琼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怎么半天不到,战局就成了这样?”
李密咬了咬牙:“王老邪这次是精心准备,各种连环毒计层出不穷,孤一开始就判断失误,以为老邪会去偷袭回洛仓城,布阵就出了问题,给他趁机突袭,再以轻骑劫我后营,全军趁势突击,大破我前军。更糟糕的是,王老邪竟然还出了花招,找了一个长得极象孤的人押于阵前,让我军士气瞬间崩溃,唉。。。。”说到这里,李密的心痛得无以复加,竟然难以再说下去了。
秦琼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喃喃地说道:“裴柱国和罗将军,还有单将军他们人呢?”
李密摇了摇头:“孤亲眼见到士信没入敌手,被俘了。而裴柱国,刚才孤叫他跟孤一起突围,他没跟上来,这会儿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至于单雄信。。。。”
他的眼中突然冷芒一闪:“单雄信今天绝对有问题,他的前军在王老邪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就是按兵不动,我看王老邪根本没有打他的意思,莫非,这回是他跟王老邪有什么内通吗?”
正说话间,后方却是驰来一道急速接近的烟尘,秦琼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内马军,准备迎敌!”他说着一拉面当,提枪就要出击。
单雄信的声音远远传来,瞬间即至:“魏王,叔宝,等等我,是我雄信啊。”
李密的脸色一变,只见单雄信的闪电乌龙驹,瞬间就从烟尘中冲出,而与之并肩齐驱的,赫然却是骑着青鬃马的王伯当。
李密睁大了眼睛:“三郎,雄信,你们怎么来了?”
单雄信叹了口气:“王老邪大军过河时,末将不知河边的动静,不敢妄动,于是下令全军固守营寨,可后来却是发现本方的溃兵被敌军驱赶着冲击我军的营寨,弓弩亦不可制,最后我军的营地被陈智略所部的昆仑奴溃兵冲开,而敌军的兵马也跟着冲了进来,我军无法反击,末将只能带了外马军突围而去,本想绕到后面来接应魏王,结果在半路上碰到了三郎,就合兵一处过来了。正好见到魏王在向东奔跑,我二人就一路相随,若不是叔宝冲出,只怕我们还追不上魏王呢。”
王伯当点了点头,说道:“末将在金墉城那里,凌晨的时候见到魏王大营这里杀声震天,而后营火起,觉得情况不妙,于是带了五千骑兵前来接应,路上碰到了单将军,就一起前来,但愿还不太晚。”
李密心下稍安,点了点头,说道:“患难见真情啊,这回我们虽然全线溃败,但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现在我已经想到如何能反败为胜了,大家随孤前去回洛仓城,孤带着你们打个漂亮的反击,重现当年的辉煌!”
众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兴奋之色,齐声说道:“我等愿跟随魏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密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最后地看了一眼氓山的方向,喃喃说道:“王老邪,这回让你侥幸胜了一场,你别得意,很快就要轮到你哭了!”
半个时辰之后,李密原来所在的那个中军大旗屹立之高坡,原来李密坐过的胡床之上,已经换了王世充在大马金刀地坐着,两边站着的部将全都喜形于色,报战功的声音都在微微地发着抖,这场大捷,实在是恍如梦幻一般,两万军队击破李密的三十余万精锐,即使是河阳之战,也没有此战来得辉煌。
魏征合上了手中的军功册,沉声道:“初步统计,我军此役折损三千二百余人,杀敌七万六千有奇,俘敌十九万四千余人,敌军大将张童儿,陈智略,樊文超,宇文温等投降,悍将孙长乐战死,罗士信,裴仁基被我军俘虏,刚刚接到的消息,那偃师的守将郑颋,本想据城顽抗,却被大帅早早埋伏在城中的内应发动了哗变,两位公子亲自带部曲亲兵们擒获了郑颋,此外,在敌方养伤的程咬金,裴行俨,也被我军俘虏。”
费青奴哈哈大笑道:“大帅,这可是我军前所未有的史诗大捷啊,以前以为河阳之战的奇迹,不可能重现了,没想到这一仗打得比上次还要痛快。”
来整微微一笑:“青奴,你算是走了运,跟着大帅,你也可以上史书啦。”
王世充面无表情地听着部下们在互相打趣吹捧,突然开口道:“李密呢,李密去哪里了?”
魏征说道:“有人看到,李密带了万余残兵,其中包括离开了金墉城的王伯当,还有秦琼,单雄信,郝孝德,李公逸,綦公顺等人,逃向回洛仓城方向了。”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这些人还在,尤其是他的内马军和外马军还有万余,就算不得残军。他这是想到回洛仓城,以当地的粮草东山再起。我们切不可以给他任何的喘息之机,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啊。”
魏征笑道:“想不到主公作诗也有如此文才,佩服,佩服!”
王世充笑道:“这诗不是我做的,不过意思差不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