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让冷冷地说道:“孟将军,你说的好听,但有办法战胜当面的唐军吗?三天前你领本部精兵出战,夸口能击退唐军,结果却给那秦琼杀得丢盔弃甲,这么快就忘了吗?”
孟海公的脸皮一红,摇了摇头,退了下去,窦建德的目光落到了齐世让的身上:“齐仆射,本帅知道我一向反对出兵中原,但这回是军议,国家大事,不可意气用事,你如果有什么好的提议,就直说吧。”
齐世让咬了咬牙,沉声道:“这回我军被唐军堵在虎牢关外,入不了中原,现在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实在是非常困难的处境,而杨玄感说是出兵汉东,出虎牢背后,这么多天来,音信全无,也不知道进展如何,属下以为,我们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反正我们也已经出兵中原,也算尽了对王世充的情份,不如再派一个使者去唐营,要求他们罢兵休好,然后我们就回军河北,再从长计议。”
窦建德冷冷地说道:“齐仆射的意思,是我们就此认输吗?”
齐世让叹了口气:“雄主当知进退,我军远道而来,利在速决,现在顿兵于雄关之前,将士疲惫,又在之前有了大量的战利品,已无战心,军心思归,大王若是执意想在这里继续打下去,只怕会越来越艰难啊,臣也知道就这样退兵,大王不甘心,其实臣也不甘心,之所劝阻大王出兵是为大王考虑,但现在劝大王退兵也不是为了否定大王当初的决定,而是要尽一个臣子的本份啊!”
窦建德点了点头:“可是王世充一旦给消灭,我们难道就可以独善其身吗?李唐也是想要一统天下的,所有的群雄在他们眼里都是要消灭的对象,我们回到河北,等于给他们四面包围,又能支持多久?”
齐世让摇了摇头:“不然,大王,河北是我们的老家,人心都向着您,如果有外敌入侵,势必会死战,再说王世充未必撑不下去,杨玄感,甚至是李靖都会去救他,他们是明着打了华强国的旗号的藩镇,比我们更有救援主公的动机,至于李靖,他离的最近,却在观望,恐怕也是想等着两边真的打疲了才出击,他们都不急,我们这个外援,又何必冲在最前面呢?”
“就算退一万步,王世充亡了,李靖和杨玄感还在,光他们,都不是李唐容易对付的,再说了,中原的各路州郡向来是草头王,李密管不了他们,王世充也管不了他们,难道出身关中的李唐就能让他们真心效顺?只怕没个十年八年,他们也巩固不了中原,我们在河北只要严阵以待,整合好这回收服的齐鲁与河南之地,哪怕是回去后重新消灭罗艺,都比在这里浪费时间要来得强。请大王三思!”
窦建德的额头开始冒汗,不少军校们都在一边窃窃私语,暗暗点头,看起来已经是开始同意齐世让的说法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大王,齐仆射所言大谬,万万不可采纳。”
窦建德的双眼一亮,而齐世让的嘴角则微微地上翘,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发声的凌敬,齐世让冷冷地说道:“愿闻凌祭酒指教。”
凌敬不慌不忙地站起了身,说道:“这回主公为了大义而出兵,不止是为了救王世充,更是借着救援王世充的时候,能把给王世充废掉的隋帝杨侗掌握在手中,有了他在手,我们就可以重新奉杨侗为主,夺占大义的名份。”
“李唐和王世充都是篡位之人,只有我们仍然是奉隋主为正溯,大王到现在也没有称帝,为的就是这个后手,一旦失掉东都,我们就再也没有这个可能,以一个自立的草头大王的地位,是不会有人才来投奔的,天下人心所向李唐,到时候就不是凭着一时割据能保全自己了。”
齐世让冷笑道:“道理虽然这样,但是现在我们突破不了虎牢关,不是我们不想救洛阳,奉杨侗,而是连李世民这关都过不去,难道凌祭酒有何高招破关吗?要是有的话,你不妨说出来啊。”
凌敬哈哈一笑,挥了挥手中的羽扇,笑道:“要救东都,何必非要破虎牢关呢?我有一计,不费吹灰之力,就可逼李世民解东都之围!”
窦建德的双眼一亮,连忙说道:“凌祭酒有何妙计,快说。”
凌敬正色道:“我军必须马上行动,只留三万兵马继续镇守荥阳,成臬,与唐军相持于此,而大军北上,渡黄河,出太行,入并州!现在李建成被召回长安,并州唐军无帅,兵力也因多次被抽调加入中原战场而显得空虚,要是我们现在火速出动,拿出从河北南下时的突击速度和气势,那就是如入无人之境,旬月之间,晋南平原唾手可得,一旦我们拿下蒲坂,掌握了进入关中的门户,那中原唐军只能被迫撤退,洛阳之围自解矣!”
窦建德听得连连点头,哈哈大笑起来:“好,很好,这个办法真的很好,凌祭酒,本帅准备。。。。”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大王,万万不可如此啊,你这样做,可是陷我家主公于万劫不复,天下人会怎么看您呢?!”
窦建德的脸色一变,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紫袍,手持节杖之人正百抚胸大哭,正是那王世充派来求救的使者长孙安世,窦建德这回出兵,为了显示自己的正义,每每军议之时,也让长孙安世在帐旁听,以显两军合流。
窦建德沉声道:“长孙大使,刚才凌祭酒说的清楚,不是不救王公,我们自己也要迎回隋帝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