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脸色一变,沉声道:“不可,敬德,岂能因为一匹马而让我的勇士置于风险之中呢,万万不可。本帅不许你去!”
尉迟恭哈哈一笑:“大王,你看那个长孙安世,人模狗样地骑了匹马就过河挑衅,俺老黑不止是为了给大王夺马,更是要挫敌锐气,不然,夏军士气复振,就可能会有硬仗要打了,你放心,我的乌龙马也是神驹,不比这青骓马差,长孙安世草包一个,我真要冲他,估计他连路都不会走了。”
李世民勾了勾嘴角:“好吧,如果是为了全军,可以试试,不过尉迟将军,千万不要勉强,你是我们的大将,如果你有什么闪失,那不是你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会降低全军的士气,明白吗?”
尉迟恭大声道:“得令!”他回头环视站在李世民身后的部曲诸将校,大声道,“哪位勇士肯与我一起冲阵?”
偏将高甑生和梁建方同时站了出来,以拳按胸,中气十足地说道:“我等不才,愿随尉迟将军冲阵。”
尉迟恭哈哈一笑:“好,是好汉,咱们走!”
李世民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突然大声道:“擂鼓,呐喊,为尉迟将军助威!”
长孙安世一刻不停地在辱骂着唐军和李世民,而对面的军士们全都这样静静地站着,铁面具盖着他们的脸,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是那一闪闪的目光,让长孙安世有些心虚,但是骂了足有一刻钟,也不见一个唐军上前,这让他的胆子开始渐渐地变大,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百余名手挽强弓的箭手,正在河边严阵以待,显然是可以为自己提供弓箭支援的,长孙安世哈哈一笑,又向前进了二十多步,离唐军军队不到三百步,他有充分的自信,以这种离岸百步左右的距离,即使遭遇到突袭,仍然能来得及逃回。
一边的一个部曲骑卫,名叫长孙重光的,低声道:“主公,咱们是不是离河岸有点远了,这个距离,弓箭手是帮不上忙的啊。”
长孙安世哈哈一笑:“不妨事,唐军根本没有动的意思,要是有人出阵,早就出来了,至于给咱们骂成这样吗,我看李世民也不敢轻动,咱们后面毕竟有十几万大军呢,一旦他阵形一动,我军突然掩杀,那唐军可就只能被迫接战了。没事,给我骂,使劲地骂,骂得好,重重有赏!”
几个部曲护卫个个双眼发亮,全都把手中的矛槊往地上一戳,然后把手拢到嘴边,作成一个喇叭状,扯着嗓子就跟着骂了起来:“唐兵唐兵,无胆鼠辈!”
正在这几个人骂的兴高采烈之时,突然间,唐军阵中爆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战鼓之声,几百面大鼓几乎同时擂响,震天动地,而这几个长孙家部曲骑卫们,顿时给震得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晃动,耳膜几乎都要裂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哪还能再骂出半句呢。
长孙安世也给这一通鼓震得脑袋发晕,说不出话来,而对面的唐军军阵之中,突然暴发出一阵阵天雷般的吼叫:“夏军夏军,今天必败,长孙安世,马上去死!”
河东一侧的高雅贤脸色大变,大叫道:“不好,长孙大使,快回来,快回来啊!”只是他这声平时里也算得狮子吼般的鸣叫,这时候已经给淹没在唐军的战鼓与呐喊声中,哪还能有半个字传进正在淌血的长孙安世的耳中!
随着唐军的这阵战鼓与吼叫,密集的前军步阵突然向两侧分开,三骑绝尘而出,当先一将,黑马乌槊,如铁塔一般,眼如铜铃,须发皆张,可不正是大唐第一猛将尉迟恭?
长孙安世认识尉迟恭,这一下看到这个大老黑拍马舞槊,直取自己,吓得腿都要软了,连忙掉转马头,想要往后逃,可是他的心已经慌了,手上居然发不出力,青骓马摇头晃脑地就是在原地打转,哪还能回转半步!
长孙重光咬了咬牙,大叫道:“主公速退,我等迎敌!”他一把抄起插在地上的长槊,大吼一声,挺槊跃马而出,直取尉迟恭,只是还没等他完全加速冲起来,对面的那道黑色闪电就从他的身边一闪而过,长孙重光还没来得及挺槊刺击,就只看到一道黑龙般的电光,在自己眼前猛地一闪,他的前胸顿时就炸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碎裂的心肺直接从这个血洞里崩了出来,他甚至连叫都来不及叫上半声,就直接落马而亡。
神一样的突刺,神一样的速度,长孙安世给这一幕惊呆了,居然都忘了闪避,只看到长孙重光仰面朝天地坠落马下,而胸前的血洞还向上飚起一股血箭,如同喷泉一般,等他恢复过来意识的时候,尉迟恭那张狰狞的脸已经在他的眼前晃动了,甚至带了一丝嘲讽的笑容:“长孙安世,我家大王看上你这匹马了!”
一记老拳顿时就砸上了长孙安世那张惊愕的脸,他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尉迟恭哈哈大笑,轻舒熊臂,一把就把长孙安世从马上拉着腰带擒了过来,往自己的身后一拉,直接就系到了自己的后背之上,动作如电光火石一般,让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不是经过千百次的演练,安能如此迅捷?
其他的几个长孙家部曲骑卫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想要抢走长孙安世,却给正好杀到的高甑生与梁建方二将截住了厮杀,几个回合下来,五个长孙家部曲就纷纷落马,剩下的三骑一见形势不妙,连忙掉转马头,落荒而逃。
高雅贤气急败坏地叫道:“放箭,给我放箭!”那百余名弓手刚刚冲过了汜水,而尉迟恭正好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