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士凄厉的声音在车阵中回荡着:“敌距二百步!”
单雄信和张金称不再说话,各自抄起一把车上的细弓,同时搭了五枝去了骨制箭头的长杆羽箭上弦,也不把头伸出车外,把弓斜向上举,摆开了吊射的架式。
那名观察军士的声音再次响起:“敌距一百步!”
铁勒人的呼哨声和他们身上的臭气越来越近,王世充面具后的脸上尽是汗水 ,在战场之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铁勒人背信弃义,全力攻打,那靠着自己这三千骁果是不是真能挡住,还确实不好说,即使铁勒人一时半会儿攻不下,后面的突厥人若是一涌而上,事情也就麻烦了,现在的史万岁就是在赌,赌史蜀胡悉一定能说服铁勒酋长乙失钵,在战场上和本方形成默契。
几乎是赤膊上阵的铁勒人已经冲到了离车阵不到八十步的地方,这里布满了拒马和鹿呰,还有千余具突厥人马的尸体,把这只有三四里宽的车阵正面堵得水泄不通。铁勒人没有射箭,而是纷纷扔出套马索,套住尸体或者是拒马,然后呼啸着向后奔行,在战马的空隙之中,把那些障碍物和尸体拖走。
很快,随着第一拨的千余名铁勒骑兵纷纷打马回撤,那股子三年不洗澡的臭气连同隋军阵前第一道拒马防线,大约二十步范围范围内的障碍物,统统消失不见。
第二拨铁勒骑兵们再次冲了上来,又是千余条套马索抛出,史万岁侧着身子,左手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就在铁勒骑兵们的套马索缠上障碍物的那一瞬间,他的手狠狠地向下一切,传令兵的大嗓门响起:“放箭!”而他吼出的那个“箭”字还在舌尖上打颤的时候,乌云般铺天盖地的箭矢,随着弓弦不绝于耳的震动声,纷纷离弦而去,洒向了远处的铁勒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