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突然想到了冯盎现在还是汉阴太守,便问道:“可是冯兄现在还是汉阴太守啊,怎么回岭南去经营与报信?”
冯盎哈哈一笑:“这也是我要和越国公合作的一个重要原因,我初出岭南,在这中原之地毫无根基,即使要传信回家。都要通过驿站,机密之事是不能通过这种方式的。”
杨玄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接过了话头道:“所以你和我们家合作,用我们家的情报系统,让家父的情报员为你来回岭南?”…
冯盎点了点头。道:“正是。连那种密语传信的方式,也是拜越国公的赐教,早在当年大隋灭陈。祖母兴兵保境的时候,越国公就已经和祖母约定以这种方式联络了。我们两家的合作也早在那年就开始。”
“就是弹劾赵讷之事也是越国公出的主意,本来按祖母的意思是直接将他拿下以免其听到风声毁灭证据,结果时任左仆射的越国公一边直接派出了特使查证,一边让祖母把证据呈送进大兴,这样节约了时间没有让那狗官来不及反应。”
杨玄感没想到连弹劾赵讷之事都是杨素的功劳,微微一呆,转眼看向杨素时,只见他抚着胡子,面上微有得意之色。
冯盎那带着怪腔调的半拉子汉话继续在杨玄感的耳边回荡着:“在下现在虽然是汉阴太守,但可以把越国公的意思通过这个密语传信给在老家的大哥二哥,让他们来安排那里的事。”
杨玄感点了点头,一下子又想到了有什么事情似乎不妥,于是开口问道:“那冯兄今天这样一身扎眼的服装前来,不会让人有意外?”
杨素微微一笑:“玄感啊,你是不明白,只有这样前来,才不会让皇上和太子起疑。现在我们家四周早已经是遍布耳目,任何人出入我们府上,都会被人看到。即使冯盎装扮成一个汉人,他的外貌特征太明显了,那才会让人起疑。”
“但冯盎如果是一副岭南俚人的打扮,再加上带些土特产和奇珍异宝,人家会以为这些蛮夷之人不知京中局势,还以为我杨素现在仍然大权在握,于是想要贿赂我杨素以求升官呢,而且冯盎又是夜晚前来,更是摆明了要想献宝求进。”
“皇上和太子担心的是我们结交地方势力图谋不轨,至于这种贪污受贿的事,他们根本不怎么管的。水至清则无鱼,这种事从来不会作为打击大臣的理由。”
“你想想当年罢高颎官的时候,拿得出手的理由就是他收了王世积的马,几匹马才值多少钱?但那是意图谋反的叛贼王世积送的,就成了大罪。”
“更拿不上台面的理由是高颎支持前太子杨勇,高颎这些年也收了不少钱,却只有这次收王世积马的事能拿上台面,明白了吧。”
杨玄感点了点头,王翦自污明志的事情他更是耳熟能详,君王向来不怕臣子贪钱,只对他们贪权有天生的警惕。
杨素看了看站在下面的杨玄感和冯盎,站起了身,道:“那就商量到这里吧,一切按这计划办,老夫最近会从各地的钱庄调一千万钱的现钱,以小队运货的方式运到高州的冯府,接下来的事,就有劳贤侄操心了。”
冯盎笑了笑:“刘方大军凯旋之时,我就马上派商队去林邑,兵灾之后本就是百废待兴之时,他们一定不会拒绝时此我们的帮助的。”
杨玄感问道:“刘方能不能旗开得胜呢?劳师远征一向是很有风险的,就在前几年,汉王杨谅出征高句丽还是几乎全军覆没呢,这次就一定能成功?”
杨素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胜败当然是兵家常事。刘方虽是沙场宿将,兵力上也没有问题,但确实存在兵败的可能。”
“林邑国能一直割据称王,一是靠着地利,二是靠了气候,中原来的士兵往往水土地不服,疾病永远比当地的士兵更有杀伤力。”…
“若是陆路行军。千里迢迢,十有**会导致瘟疫横行,还没到林邑自己就垮了,所以这次刘方决定效仿当年伏波将军马援的战法,水陆并进,主力渡海直插林邑的南方。”
杨玄感刚才听过这个战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回听杨素再次提及,心中一凛,明白了自己的忧虑何来,脱口道:“那年征高句丽时就是海军遇到了风浪,整个船队几乎都淹没在北海里。海上碧波万顷,四顾茫茫,若是迷了路或者遇到风暴,岂不是要征重蹈高丽的水军覆辙了?”
杨素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有这个可能,但我们这次有冯家的帮忙。你别忘了他手下的商队是专门走水路跟林邑国做生意的。到时候有富有经验的向导在,就能成功一大半。这和上次征高丽时杨谅这个主帅无能,没有向导。不掌握北海的水文气候就仓促出兵,不可同日而语。”
“走水路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避免走陆路时不服水土而带来的疾疫。再一个就是可以攻敌所不备,一旦成功几乎就肯定可以消灭敌国。”
“退一步说,即使真的运气不好碰上风浪,全军覆没了,我也会另外选择强将,再次统兵出征,出动个四五万人的部队对我们大隋来说不是太难的事情。”
“总而言之,林邑国是非打不可的,一直打到服气为止,一直打到林邑人看到我们汉人就发抖为止,一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