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臣转过头来,对着左右的护卫和前方的将士们喊道:“听到没有,那是后方的骁果兄弟和城中的兄弟们在为我们打气加油,记住。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杨义臣喊完后,对着掌旗兵道:“传令,中军陷阵死士两千人全部投入战斗,一定要把敌军压下去!”
还不等掌旗兵去找旗子摇起,杨义臣身边的刘武周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先是跳下马来,然后吆喝着率领着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的部下冲了出去,刚才还密密麻麻的中军帅旗下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杨义臣的身边只剩下了百余名人马俱甲的铁骑护卫。
杨义臣的眼光看向了两翼的那八千轻骑。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的位置,已到午时,杨义臣喃喃地道:“是时候了!”
他扭过了头来,对着那个忙碌得几乎一刻不得闲的掌旗兵道:“打出黑旗,让山谷中的部队出动!”
一面硕大的黑旗立了起来。在空中摇了足有三圈。战场西北方的山谷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鼓声,仿佛有几百面大鼓正在同时被擂响,远远地看去,更是腾起了漫天的烟尘,看上去起码有三四万的步骑正在向这里迅速地逼近,一面绣着金sè_láng头的大纛缓缓地从山谷中升起。
正在厮杀着的双方士兵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里,双方都是长年和突厥人作战的精兵锐卒,对这面狼头大纛再熟悉不过,是的,这是突厥可汗的标志。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启民可汗亲自来了。
杨义臣的声音在朔州军的后方响了起来:“哈哈哈,兄弟们,启民可汗亲自率援军来助战了,大家再加把劲,把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战场上的声音一传十,十传百,朔州军人人都在高声传喊着:“突厥援兵来助我军啦,突厥援兵来助我军啦!”
而龙骑护卫们一个个都闻风丧胆,本来势均力敌的较量,一下子对方多出这么多援军,胜负直接就没了悬念,一个正在厮杀的士兵扔下了武器,头也不回地向着后方开始逃命。
恐惧和绝望的情绪象病毒一样在战场上迅速地蔓延开来,没有直接挤到前面厮杀的预备队们整齐划一地脚跟后旋,丢盔弃甲,争先恐后地开始了大规模逃亡。
持剑督战的裴文安虽然厉声喝止,甚至亲手杀了一个从他身边跑过的逃兵,却也阻止不了越来越多的人象奔腾的河水一样争先恐后地向后逃命,就连前方厮杀的士兵们也多数加入了这个行列。
裴文安仰天长叹一声,两行清泪在他那黑乎乎的脸上冲开了两条河道:“天亡我也,非战之罪!汉王殿下,文安先行一步!”他倒转手中的宝剑,直接就向着脖子上抹去。
鲜血如喷泉似的从割开的气管中pēn_shè而出,裴文安在人世间最后的印象就是原来那喷血的声音就如同风吹过树叶一样。
他的身体在原地摇晃了几下,被一个惊慌失措地从他身边跑过的士兵一擦,终于倒在了地上,很快就有些慌不择路的士兵们从他的尸身上踏过……
乔钟葵在帅旗下痛哭流涕,他久经战阵,深知兵败如山倒这个道理,现在这情形就如同泰山在自己的面前轰然倾倒,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是无能为力,他抚胸大哭几声,对着后面的传令兵道:“传令,全军撤退,两翼和中央的骑兵以劲弩压住阵脚,掩护前方的战士们撤离!”
话音未落,杨义臣那里又树起了一面金色的大旗,上面绣了一个硕大的“朔”字,所有的朔州军士,无论步骑还是弓箭手,都齐声大喊:“大风,大风,大风!”
然后抽出近战武器,争先恐后地向前全速冲锋。
乔钟葵看出了这是敌军全线突击的旗号,远远地望向西北方,烟尘里似乎冲出了百余骑棉袍皮帽的骑兵,完全是标准的突厥人打扮,他原来对这个所谓的突厥援军还有点怀疑,这一下打消了他最后的一点侥幸,顾不得再下一道命令。直接拨马转身而逃。甚至连头盔掉到了地上也浑然不觉。
随着乔钟葵的逃跑,叛军中军卫队也都人人旋踵向后,那面“乔”字中军大旗也无人再管,轰然倒地。
两翼的那数千骑兵本来都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这一下看到中军帅旗一倒,更是肝胆俱裂,也顾不得掩护的命令了。直接纵马向后狂奔,一边跑还一边把身上手上沉重的兵器,盔甲,马甲一件件地丢掉,以加快逃命的速度。
开战以来一直不动如山的朔州轻骑们,在金色大旗树起后一下子象是变成了听到发令枪响的短跑运动员,嘴里兴奋地吹着狂野的口哨声,全力打马向着奔去,尽情地用弓箭、套马索和马刀砍杀着那些落荒而逃。却又跑不了多快的叛军步行骑士们。
不少叛军士卒眼看跑不掉,纷纷转身跪下,扔掉兵器,脱下甲胄纷纷地高举过头,以示投降,朔州军无论步骑。都从这些降兵身边飞快地跑过。却顾不上将其俘虏,全都奔着前方的逃兵而去,在他们眼里,这些跑动着的猎物就是人头,就是军功!
王世充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叹了一声:“杨将军实在是难得的良将,今天一战,以两万不到的步骑大破五万龙骑护卫,足可扬名天下,朔州军战力之强。纪律之坚,也足以为一切军队所效仿。”
身边的张金称也若有所思地道:“我老张跟了您打了这么多仗,见多了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