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转头对着王仁则道:“守住院子四周。别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王仁则点了点头,跟着那几名壮汉一起离开。
王世充目送着他们离去,对着杨玄感笑了笑,向着中间那屋子一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也不管杨玄感的反应,便径自走了进去。
杨玄感叹了口气,经过昨天与杨素的交谈后。他也有不少话想问王世充,便走进了那房子里,一进去鼻子里便钻进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再一看那张挂着蚊帐的床上一片狼藉,床单被褥都掉到了地下,而桌椅板凳更是被砸得满地都是,由此可以看出上官政在施暴的时候,那卢氏的反抗有多激烈。
王世充弯下了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烛台,上面还插着半支足有两指粗的白色蜡烛,叹道:“元家看来还是颇有些钱的,难怪上官政会跑来抄家,看来这就是上官政用来摧残卢氏的那个东西了,杨将军,你一会儿把这个也当成证物带回去吧。”
杨玄感冷冷地道:“劳你费心了。这蜡烛怎么又是稀罕之物?”他想起自己走江湖这大半年来,倒是很少看到有人用蜡烛栈里都是点着油灯,当时觉得古怪,听到王世充一说,正好就势回问。
王世充先是一愣,转而哈哈一笑,随手把蜡烛放到了桌上,道:“杨将军还真的是不知人间疾苦啊!这蜡烛可是稀罕之物,寻常百姓家根本用不起的。我记得开皇年间晋州还曾经把蜡烛当成贡品进贡呢。”
“当然。你们越国公府财大气粗。用这蜡烛可是习以为常,可是寻常百姓可就没这个条件喽。”
杨玄感疑道:“那这元家也只不过有个在纂良手下当文书的长子,就能用得起这么粗的蜡烛?”
王世充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元务光并不是普通的文书。他是负责管账的,在杨谅起兵前就一直在纂良那里做事了,也得过不少好处。你看这元家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里面的好东西却不少,这里有蜡烛,那边卢氏的洗脸盆是银的,床下的夜壶镀了金,并不算是穷人。”
杨玄感叹道:“难怪那上官政一进这屋子就会见财起意。”
王世充“嘿嘿”一笑:“可惜那卢氏毁容了,不知道原来长得如何,想必虽然是徐娘半老,却也是风韵尤存,不然那上官政身为一州刺史,也不至于是没见过女人的色中恶鬼,非要下此狠手。”
杨玄感摇了摇头,道:“只怕未必是这样,那上官政这次自从归了家父麾下后就一直不顺,不但是在霍州雀鼠谷被斩杀了三百名亲兵,而且此后的一系列作战都与他无关,被远远地扔在后面看管俘虏,连半点军功也没捞到,所以才会心怀怨恨,借这个弱女子来发泄。”
王世充“哦”了一声,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只觉得这上官政象是个贪财的饿鬼,进了这晋阳后就去求到这查抄逆贼家产的差使,这些天来也让他抄了二十多家了,估计他赚得也不少,所以来到这里后一看卢氏家中的布置,就知道是有钱人家,这才会严刑逼供。”
杨玄感不满地道:“这么说你是认为上官政说的是实话了?他是在用刑而不是逼奸?”
王世充笑了笑:“有什么区别呢,无论如何,卢氏已经死了,而且死得那么惨,上官政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有人信他,就等着丢官流放好了。”
杨玄感讶道:“只是免官就行了?就这么放过他?”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色道:“依本朝律法确实如此,据我所知,上官政在大理寺也有几个朋友,真要审理时也会定他个刑讯不当,致死犯人的罪。就算是逼奸,那卢氏乃是犯人家属,也不能说是良家妇女,按律也是要没为官奴,甚至成为青楼官妓的。”
杨玄感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一人犯罪,牵连全家,实在没有道理。这等恶法,要了何用。”
王世充冷冷地道:“法就是法,你如果改不了,就得去遵守,连坐制是防止有人谋反的最好办法。只要一天有皇帝在,就不会改变。杨玄感,你这个人就是太天真,太理想化。什么事都想当然,还真以为能回到古代的圣王时期哪?”
杨玄感叹了口气,开口道:“刚才还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出言提醒。也许我也会一时冲动,做下错事,牵连到我杨家了。”
王世充笑了笑:“你今天有点反常啊,从你出汉王府后我就想找你,可看你一路上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玄感道:“刚听到皇上准备迁都的事情,有点吃惊罢了,一路走一路就在想,让你见笑了。”
王世充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向着杨玄感扔了过去,道:“这个先拿去抹抹后背,虽然你皮糙肉厚,可是老不处理,只怕时间久了也会留下后患,我还指望着你以后大杀四方呢,可不能就这么残废了。”
杨玄感“哼”了一声。接过了那个药瓶,打开塞子一看,里面尽是些白色凝脂膏状的东西,闻起来一股子草药味,便一边把这药膏药向手上抹,一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世充道:“这是我王家祖传秘药,专治各种刀伤,以你这伤势,抹了这药膏后不用半天就能恢复了,只会留下一道浅浅的刀疤而已。”
杨玄感一边把这药膏向背上抹。只觉触肤清凉。说不出的舒服,一边道:“这么神奇?我们杨家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