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药师有所不知,这三个小可汗已经在和我大隋的不法之徒开始联系,企图从大隋走私生铁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和其中的一个咄苾王子也有过接触,深知其为人。”
李靖倒吸一口冷气:“与突厥的生铁交易是被我朝严禁的,抓到走私百斤以上就要掉脑袋,谁敢做这样的事?”
魏征笑了起来:“药师,有句商人的话我送给你。风险越高。利润越大!正是因为要提着脑袋做这种生意,所以一旦做成功这生意,所得好处何止十倍?更是可以通过这种交易跟未来的突厥可汗搞好关系,所以不要以为没人去做。”
李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究竟是什么人?”
王世充冷冷地道:“左武卫大将军宇文述的两个儿子。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
李靖略有些惊讶,似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是他们?”
王世充道:“宇文述一直心术不正。投机钻营智及兄弟,也是大兴城里出了名的恶少,宇文化及向来有轻薄公子之名,而宇文智及更是出了名的凶狠暴虐,加之这两人性格极其贪婪,做这事有什么奇怪的?”
李靖叹了口气:“我不是怀疑宇文兄弟的人品,这二位是个什么东西,世家公子间人尽皆知,提起来没有不鄙夷的。”
“可是宇文述已经位极人臣了,他当东宫左卫率的时候,杨广为了给他加官晋爵,特地把一向只有正四品的左卫率提高到正三品,还跟他结了儿女亲家,把南阳公主许配给了他的三子宇文士及,登位之初又让他当了许国公。现在杨广的宠臣里,武将之中宇文述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从先皇到杨广,对宇文家的赏赐不可计数,连他家的上千奴仆出门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穿金戴银,在大兴城内横冲直撞。这宇文兄弟有必要为了一点钱去做这掉脑袋的事情?他们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王世充摇了摇头,正色道:“药师,他们的脑子没有进水,这两个人并不是多想赚钱,而是想趁机结交突厥的贵人,以实现自己不可靠人的野心。”
“宇文述也知道了杨广太多的秘密,深知伴君如伴虎,而且宇文家能从全国各地调集大量的生铁去进行交易,一路之上还要打点好沿途的哨卡关隘,只靠着宇文兄弟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得了宇文述本人的首肯。”
李靖道:“这么说宇文述也是存了和我们类似的想法,想要在乱世中求个靠山?”
魏征笑了笑:“恐怕正是如此。只是宇文述的名头太臭,而且他在向上爬的过程中也得罪了太多人。非但山东的汉人世家大族,诸如五姓七望这样的不齿与之为伍,就是关陇的胡人军功贵族们,也不愿意和他们家结交,所以他们也只好去找突厥人为伴了。万一天下大乱的时候,宇文述一定会北联突厥,引狼入室的。”
王世充认真地看着李靖,语调中尽显坚毅:“药师这回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吧,王某需要未来能找到一个人,帮忙挡住突厥,让他们不能在中原内乱时入侵,更不能让突厥那三个野心勃勃的王子去跟宇文述之流搞到一起。现在的天下间,除了长孙晟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种本事。”
李靖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主公,何不先下手为强,想办法把宇文化及兄弟抓个现行,顺便除掉宇文述呢?”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药师,你有所不知,现在我跟那咄苾王子还有联系,因为我必须要掌握草原上的动向,如果举报了宇文述父子,先不说杨广会不会信我,这样一来我也断了自己在草原上的情报来源,得不偿失啊。”
李靖“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他是聪明人,知道王世充已经决定的事情,再劝也不是太好。
王世充看到李靖的表情略略有点失望,笑道:“药师,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我还有些自己的考虑,这些年我游走天下,深知边地的豪杰都在打突厥的主意,我们现在不可以随便地跟突厥贵族搞坏关系。”
李靖点了点头:“主公不用解释,李某完全可以理解,现在还是在筹划的阶段,若是杨广不自已作死,也许我们一辈子也就这样平安渡过。李某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李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些什么,道:“对了,那高士廉和斛斯政的关系非常好,斛斯政在这里的几年里,都一直不间断地和高士廉书信来往。好象是听说斛斯政与高士廉的父亲就有交情,没少去高家玩,对高士廉的才华从小就很惊讶,一下子成了忘年交,两人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王世充突然想到这斛斯政和韩世谔的事,开口道:“药师在这里也有一年多了,依你看来,你表哥和这斛斯政可不可以做我们的援手?你表哥多年来一直和我有生意往来,在我做生意的最初阶段,韩家曾秘密入股过不少钱,但是几年前韩世谔要求把这笔钱变现,所以我给了他们几十家全国各地的产业店铺,听说后来经营不善,都纷纷关门了,以后我和韩家也就渐渐地断了联系。”
李靖微微一笑:“表哥一直深悔当年目光短浅,没有继续跟主公合作下去的事。本来李某今天一开始想和二位谈的就是这事,结果聊别的事情起了兴致,这最重要的事反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