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是主公现在就通过越国公举荐这斛斯政入朝为官,且不说现在负责官员提拔的右仆射苏威和吏部尚书牛弘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让斛斯政当上六部的某个司主官,就算他当上六部的某个司主官,只怕是也只能在那个位置上一辈子做到头了,侍郎和尚书基本上不用想。”
王世充摇了摇头:“斛斯政是有才的。而且从今天和我们的交往来看,为了往上爬,是不惜放弃自己的原则,逢迎上意的。我倒是觉得他如果入了朝,没准就会是另一个苏威。”
魏征笑了笑:“这就是他爬不上去的原因啦,既然有了一个苏威了,那就没必要再有第二个,以苏威的奸滑,他会看不出斛斯政的本质吗?就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官位,也会拼命地打压这斛斯政的!以魏征所见,斛斯政就算能入朝。恐怕也是多年不得升迁,顶天了也就是给外派当个刺史,混个紫袍罢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玄成言之有理,如果到了那时候,也许这斛斯政才肯真心跟我们一起干,我倒是希望你的这个预言能早点实现。”
魏征微微一笑,道:“主公。先不谈斛斯政,只说我们自己的事,你今天召见了所有郢州的州县官员,但是李靖所说的萧铣手下的那两个捕头和两个县令却不在其中,你是准备找时间另约这几个人见面,跟他们彻底摊牌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我不是跟他们摊牌,而是跟萧铣摊牌!今天萧铣还在这郢州城中,他如果聪明的话,应该能知道我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如果他选择跟我继续合作的话,他就会把这几个人给撤出郢州;反之要是强留他们下来。那就是和我撕破脸皮。合作之事也就无从谈起,看他自己怎么选择吧。”
魏征笑道:“我要是萧铣,肯定不会冒跟主公翻脸的危险,而强留这几个人在这里。那样太不明智了。”
魏征摇了摇头。道:“只是魏某一直在想,那李靖就能全部掌握萧铣在此城中的所有密探吗?这四人只是打入到州县官府。跟萧铣有所联系的,那要是潜伏在官府内部,或者是没有当官,而只是这城中的百姓,这些密探我们又怎么查?”
王世充点了点头:“玄成所言极是,这就有劳玄成了,半年以内,我希望能查出所有这郢州城里萧铣和陈棱潜伏下来的探子,能做到吗?”
魏征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的表情,自信地点了点头:“应该没有问题。半年太长,三个月足够了。除非他们彻底不活动,只要一动,我肯定能掌握这些人的动向。”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半年吧,这半年里我们也一边建立起跟这郢州上下官吏们的互信,让他们彻底对我们效忠,一方面暗地里慢慢地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络!一句话,半年的时间,在这里彻底立足。这还要有劳你们两位出力了。”
魏征哈哈一笑:“主公说哪里的话呀,这本就是应该的事情。只是魏某现在还有一事想问问主公,我们在此地经营用的经费,从哪里出?杨广现在肯定也盯着我们,如果我们从外地大量调钱过来,只怕会引起他的警惕。”
王世充笑了笑:“玄成,在这件事上,你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了吧,何不先说出来听听?”
魏征点了点头,道:“主公的俸禄是两千石,按此地一石米两千钱左右的价格算,是四百万钱。朝廷发放的俸禄是三分之一的米,三分之一的绢,三分之一的钱,今天我们跟这郢州上下的官吏们来了这么一手,谅他们也不敢在换钱的时候做手脚,可能最后换得的钱还会比四百万略多一些,也就先算四百万好了。”
王世充笑了笑:“继续。”
魏征道:“加上我们今天算了一下,不算下面县里的好处,就是我们这个州衙里,靠多出来上缴给朝廷的仓库,税赋,贡米,役丁的钱,一年下来也有三四百万,其他官员的俸禄加在一起,也有个四五百万,加起来有一千二三百万,这就是要分给我们这州衙里三百三十多个官吏们的钱。”
王世充摇了摇头,道:“恐怕不止,三班的捕快、衙役和一些连流外吏也算不上的帮杂们。不在这些编制里面,但也要分他们钱的,虽然国法规定了可以不负担这些人,但我们现在既然把这郢州的官场作为一个整体。官员们有肉吃,也不能不带他们喝汤。”
魏征叹了口气:“要是这样一算的话,那分钱的一下子又多出了三四百个,到我们手上的钱只怕要少掉一大块了。”
王世充笑了笑:“这就要看斛斯政的手段了。我想他应该能让大家都满意,毕竟现在把这些以前见不得人的收入都半公开半合法化了,算进了所有人的总收入,现在整个钱的数量增加了不少,大家都应该收入有所增加,不会有怨言。”
魏征摇了摇头,道:“主公,古圣有云。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以前他们都是偷偷地自己搞钱,也不知道别人搞了多少,所以搞多搞少都觉得赚到了,因为没有一个横向的对比。可现在一切拿到阳光下分,这些人互相之间一打听,就知道别人分了多少。自己拿了多少,肯定有些人会心怀不满的。”
王世充微微一愣,他以前没有太考虑过这方面,只想着大家都有钱赚应该高兴才是,听魏征这样一说,好象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王世充问道:“那以玄成之见呢?”
魏征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