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浑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所以你就想到了敏儿,他现在在至尊的身边随驾,如果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至尊,那至尊也许会亲自带兵去现场查看,到时候人赃并获,宇文述就是想抵赖也不可能了。对不对?”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成国公,你信得过晚辈吗?”
李浑咬了咬牙:“老实说,这样诬陷当朝重臣,万一到时候没有这笔交易,可是重罪。王老弟,不是我怀疑你,但你的这个消息真的是绝对可靠吗?”
王世充笑着拿起手边的一册早已经准备好的账薄,递给了李浑:“这是自从仁寿二年以来,宇文兄弟通过夏州出塞,把从巴蜀和荆州的各处铁矿购来的生铁偷运出塞的纪录,每次交易的时间和数额都在上面,还有交易的地点。这些都是我的突厥的内线提供的。绝不会有错,因为我自己也跟踪过一次,就在前年。”
“成国公再看看这账本的末尾。是上个月末宇文述通过他名下的几个分号。以为朝廷打造军械的名义,紧急在关中一带购买了三十万斤铁矿石的纪录,如果成国公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查证一下。”
李浑的双眼一闪一闪地放着神光。他翻着账册的手都在微微地发着抖,这十年以来。宇文述就是他每晚挥之不去的最大恶梦,甚至为了这事在家里跟宇文述的姐姐也多次口角,直接把这位老妻给活活气死,宇文氏的死彻底断了他和宇文家族和解的可能,这不死不休之仇只能让他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好杨广来为自己避祸,今天终于有一个可以击倒宇文述的机会,他又如何不能心动不已呢。
李浑重重地一拳捶在桌了,厉声道:“好了,王老弟,不用再说了,这事我李浑干了,我李家全族的身家性命,就在你王老弟的手上,不过这件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丑话说在前面,万一到时候你说的那个交易不存在,至尊怪罪下来,我可得把你给供出来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个是自然,这主意是我出的,万一事情不成,不用成国公说话,王某主动向至尊坦白请罪。成国公应该知道,王某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生意,向来说一不二,没这点信誉,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到今天的规模,您完全可以放心。”
李浑点了点头:“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王老弟,扳倒宇文述后,我会有重金酬谢你的。”
王世充摆了摆手:“不用了,成国公,我王世充最不缺的就是钱,只不过谁想打我财产的主意,我就先让他完蛋。这几天咱们分头行事,你去通知李敏,让他到时间领杨广去捉赃,而我也要在突厥那里安排好这个情报的来源,到时候让你也能说得出是从何听到这个消息的,以免以后至尊问起来露馅。”
李浑笑着长身而起:“好,一切听你王老弟的安排,敏儿一向听我这个堂叔的,现在我继承了先父的爵位,也是陇西李家的族长了,我的命令,他不会不从的,现在敏儿跟着至尊在关中,听说最近并州那里发动了百万多劳工在太行山那里开山铺路,准备让至尊的车驾能顺利通过太行,看起来至尊是准备从关中东出到河北,然后再出塞,一路向西后从夏州榆林那里再回关中了。这一路上经过夏州的时候,就是让至尊抓个现行的最好时机。”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不对啊,我们怎么能控制至尊车驾的时间,让他们正好在至尊到那里的时候才准备交易?”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点成国公放心吧,这回他们的交易本就是想用来黑我的,想栽赃到我王世充的头上,然后置我于死地,宇文述想害我。夺我家产就是准备用这个毒计,所以他一定会存了和我同样的心思,等至至尊的车驾到了塞外后,再动手交易的。”
李浑听得眼珠子都不转了。感叹道:“王老弟,今天老哥我才算真正地开了眼,知道为什么短短的十几年,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年轻人就能闯出如此基业。”
王世充的嘴唇一动。正待再说,突然听到墙边的一处铜铃响动,他知道这是有贵客前来的消息,站起身,对李浑说道:“那就不留成国公了,请您先不要通知李敏,我那里一切安排好之后,再跟你约定时间和线路。我们之间的联系,还是通过你在我这里的张管事来传递。”
李浑点了点头,跟王世充拱手道别后,从暗道离开了这间密室,王世充把面前的一碗酸奶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便大踏步地走到了这间密室的墙边。打开墙上铜管的软木塞子,说道:“何事如此惊慌?”
魏征的声音从铜管里低低地传了过来:“主公,雨燕来了。”
王世充的脸色一变,雨燕是他和魏征所约定的萧皇后的代号,尽管昨天夜里他向萧瑀传话表达了要和萧皇后面谈的意思,但没想到萧皇后这么快就亲自前来,他定了定神,沉声道:“现在何处?”
魏征的声音中也透着一丝兴奋:“姐弟二人都已经被我引到天字号密室了,主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