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的嘴角边浮起一丝笑意:“主公放心,您就等好消息吧。”
王世充看着那扇青铜屏风,笑道:“至于这东西嘛,秘密地藏在我们江都的别园里,不要走光了,弄死张衡后,我还需要用这玩意来让杨广高兴呢。他一定会来江都的,等到的时候,我再把这东西献上,那骁果军的指挥权,一定落入我手,到了那时候,天下我有!”
王世充说这些话时,双目绿芒闪闪,精光暴射,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连魏征也为之微微色变,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小半步。
王世充看了一眼魏征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哈哈一笑,从袖中摸出一道诏书:“只是现在嘛,我还是动身北上,前往涿郡,杨广要出兵了,这不,急诏我回去呢,玄成,这里就一切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魏征笑着点了点头:“主公但请宽心,一切有我。”
一个月后,涿郡,北郊,点将台。
锣鼓喧天,礼炮四响,一队队即将开赴高句丽前线的隋军,步骑混合,列队通过点将台,每一队在经过台前的时候,都向着在台上正襟危坐,一身金甲戎装的杨广山呼万岁,同时把手中的兵刃高高地举向天空,或是以剑击盾,高唱大风。
杨广的心情很好,作为一个皇帝,在这片临时搭起,高达三丈的高台上,看着方圆百里。排着密集的阵列,精甲曜日,长槊侵天的数十万大军,听着震天动地的山呼万岁声。这会儿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尊,在他的心里,现在只要自己一挥手,这百万大军就会马上为自己赴汤蹈火。开向那千里之外的高句丽,踩平辽东,攻陷平壤,重现汉武大帝当年的辉煌与荣誉!
一个内侍小声的提醒让杨广的思路回到了现实:“陛下,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王世充,从江都赶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台下。想要面圣呢!”
杨广的脸上现出一阵喜色,拊掌笑道:“好,好,来得好,正在朕要开拔出征的时候,他倒是赶回来了,多日不见。朕倒是有些想他了,来,传旨,宣王侍郎登台面圣!”
须臾,王世充在几个侍卫和太监的引导下,登上了这座高台,杨广大马金刀地坐在台上的帅案后,案上放着一排的令箭,而几十名顶盔贯甲的大将,这会儿正一个个按剑而立。分立在帅案下的两侧。眼巴巴地看着那个令箭壶,尤其是那道最关键的先锋令箭,更是成为众人眼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王世充看到这副架式,犹豫了一下。今天所有在场的将军,都是大隋十六卫的主将。官职多是在二品以上,比起王世充现在这个从三品的刑部侍郎,是要高出了一筹的,比他那个从四品的开府将军的军职,更是要高了许多,在这种点将的时刻,他这样一身紫色官袍的文职,出现实在是不太合时宜,放眼看去,就连虞世基,裴蕴等人,也并不在台上。
正当王世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听到杨广说道:“下首的可是王侍郎?”
王世充连忙上前,在众将的目光下走到帅案前,行了个军礼:“末将开府将军王世充,见过大帅!”
杨广先是微微一愣,转而抚须而笑:“好,很好,王将军,这是点将台,是军帐,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将帅,你虽然一身文官袍,但念你千里而来,未及换军装,这里也不作计较了。江都的事情,稍后再议,现在本帅即将点将,你且站到下手,听本帅的号令行事!”
王世充一拱手:“遵令!”他一撩前襟,拿出武将昂首阔步的架式,走到了右边最下首的地方站着,在他身边的乃是右屯卫大将军辛世雄,此人乃是世袭关陇世家子弟,一向跟王世充没啥来往,只是在朝堂上有过数面之缘,王世充向着他微微一笑,辛世雄却是头都不扭一下,转向了杨广的帅案,王世充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狠厉之色,一闪而没,转眼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肃立无语。
杨广举起了一块令牌,沉声道:“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
麦铁杖今天按了一身亮银的盔甲,大红战袍 ,显得格外的精神抖擞,闻令出列,上前行礼道:“末将在!”
杨广把令箭向前伸出:“命你为左十二军,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领三军部队,为全军先锋,即刻出阵!”
麦铁杖的眼中泪花闪闪,大声回道:“得令!”在一片众将的窃窃私语声中,上前接过了这道令箭。
王世充冷眼旁观,只见各卫的将军,多是脸上现出不平之色,论资历,论家世,麦铁杖比起这些关陇系的将军们要差了很远,即使是作为这个左屯卫的大将军,也已经有很多人非议了。
只是众人都心知肚明,麦铁杖,周法尚这两个出身南方的将军,是杨广用来平衡关陇世家的两枚棋子,是以众将虽然心中不服,却无人敢公开质疑,但这回全军的先锋,却给了麦铁杖,这仍然是大大出乎了包括王世充在内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若不是这里是点将台,只怕有些人就会当场表示不满了。
王世充心中冷笑,杨广显然是受了萧禹上次那番话的影响,对宇文述的忠诚和这仗的信心产生了动摇,虽然前军主帅还是宇文述, 但让麦铁杖这个勇猛有余,谋略不足的家伙当先锋,必能让麦铁杖感激不已,舍出性命向前攻击,这样宇文述即使有观望之意,也只能迅速跟进了。
在靠近涿郡的时候,王世充也听说了这回众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