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江常春忽然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而一旁的父亲身体一颤,哭丧着拍起了大腿,“造孽啊!这么多年了,那女娃怎么还阴魂不散,非要缠着我家余笙呐!!”
女娃?
可我碰到的不是一桩冥婚吗?父亲说的女娃又是怎么回事?
我朝着那稻草人瞅了一眼,一下子懵圈了。随后看向了父亲,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父亲眼神焦灼,并没有回应我。
一旁的江常春恢复了镇定,他看了我一眼,叹道,“余笙,先前我要你和那女尸成冥婚,本来是想打算让她彻底魂飞魄散,这样一来冥婚自然就做不得数。可是……我一开始就猜错了,要和你冥婚的并不是什么女尸,而是一个早在十八年前被打了人桩的女娃!”
“打人桩的女娃?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
江常春带着试探的目光看了下父亲,随后问我,“余笙,村口的那座兴田桥是当年你爸负责建的,这事儿你知道不?”
我点点头,心里也不禁疑惑。江常春说的那个被打人桩的女娃,莫不成和村里谣传被父亲淹死的那个是同一个人?
对此,江常春继续说道,“兴田桥是你爸全权负责建的,可邪门的是,那桥连着修了好几次,最后都莫名地塌了。周围人都说这桥是压到了村里的风水脉,桥桩是撑不住的,必须要打人桩,也就是用活人祭桥。当时正好有人在路边捡了个没人要的女娃,就让你爸将她拿去祭桥打了人桩。可哪想阴差阳错,在那女娃死的当天,你正好出生了!”
“你的生日和女娃的忌日冲到了一起,这在我们这儿是非常忌讳的。这些年你爸之所以要你每年到桥下祭拜,是因为担心那女娃怨念难了缠上你。但你爸又不敢让你在忌日当天前去,所以才选择了九月初一!”
“可谁也没有料到,如今十八年快过去了,竟然还会有阴媒人惦记着这件事情,要你和那女娃成冥婚!”
说着,江常春再度长叹了口气,“余笙呐,那个十八年前被打了人桩的女娃,她想嫁给你,只怕是想让自己从桥下脱身。可现在她的鬼魂在桥下脱不了身,所以只好用稻草人当替身,来和你冥婚。如果刚才我们真让她过了门,只怕这辈子她都缠定你了!”
听了江常春这番话,我一下子懵住了。以他的意思,村里谣传父亲杀过人,这难不成是真的?而被父亲害死的那个女娃,现在竟然缠上了我?
这事儿离奇至极,让我一下子无法接受,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父亲,“爸……江叔说的是真的吗?”
父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极为诧异地看了眼江常春,却是慌忙地摇起了头,“臭小子你瞎想什么!那女娃的确是被打了人桩,但她不是被我害死的!是你江叔……看花了眼,老子才没杀过人!!”
父亲跳着脚,就好像被人踩到了尾巴,可他越是辩解,却越是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对此,一旁的江常春没有做任何反驳,依旧愁眉不展,“那个阴媒人能给一个死了十八年的女娃牵冥婚,只怕不是凡人呐!余笙,我虽然帮得了你一时,但帮不了你一世。你这冥婚……估计是难逃了!”
听了这话,一直没做声的母亲急了,“那可怎么是好?我家总不能真将那女鬼娶进门,还把她的牌位供在祠堂里吧?这样一来,以后谁家的闺女还敢嫁给我儿子呀!”
江常春想了想,“除非你们现在就能帮余笙谈成一门亲事,这样一来,余笙便是有妇之夫,那阴媒人如果再想给余笙牵冥婚,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江常春说的倒是轻巧,可要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我家里穷得叮当响,别的人家都已经盖起小洋房的时候,我家还住着土坯房;当同龄的小伙开着四轱辘小汽车奔走在城乡间时,我还坐在牛背上挥着草鞭。
现在的姑娘也不是傻子,就我家这条件,谁又肯嫁到我家来活受罪?
父亲也犯了难,“可是在这当头,有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我家余笙啊?”
对此,江常春没有回话,他看着我,脸上阴晴不定,仿佛是在思量着什么事儿。
过了好一会,江常春开口了,“老余,你跟嫂子还有余笙,现在到我家走一趟。”
说着,江常春也没有再理会那具稻草人,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夜色里走去。
爸妈虽然不知道江常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出于对他的信任,也还是跟了上去。
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跟着江常春走了好久,来到了枫树岭。
在枫树岭东头的山坳里,有着一棵三四人都合抱不拢的老枫树,也不知道活了几百年了。而绕过那棵老枫树再走个百来米,我看到了一幢红砖瓦房子,那儿就是江常春的家了。
我们刚来到门外,江常春家里的灯忽然亮了,大门从里头被打开,我看到有个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个女孩,我一下子呆住了。
这个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长长的头发很自然地垂在两肩,她的脸孔白皙而又精致,眸子里闪烁一种灵动的东西。她漂亮得让我几乎有些窒息,却无形中又给我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土包子一个的我,从没见过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现在她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一下子猝不及防。
那个女孩有些奇怪地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