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啊,一直也是存在的,只不过,用善恶来定义神,这实在是太狂妄的行为了。举一个例子吧,人类的善恶对于细菌来说有什么意义吗?不管是善人也好,恶人也好,如果那些微生物进入到人体当中,最终人体的反应也是存在著共性的。”
“简单而言就是,神有善恶,但是祂们的善恶对于人类而言根本就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可言的东西。”
“所谓,就算是去到现在,你仍然想要理解那并不慈悲的神吗?”
“所有的一切就在这里,如果你想看的话,如果你想要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的话,那么,只要把你的小手放在那个水晶球上吧,只要放在上面的话,那么什么都可以理解的。所有的信息,有关于这个教会的秘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在你的眼中成为迷雾。”
“你可以看穿这一切的迷雾,这本来是奖励来的,给予被圣书所赐下了钥匙的你的奖励。”
“只不过,对于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在自己根本就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的时候就进行决定,这种事情是残忍的,毫无觉悟可言的选择,这种事情只不过就只是在创造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悲剧而言,所以,现在,我要再一次向你说明。”
“那是人类绝对不应该接触的禁忌——一旦被选择了的话,那么,人类这个概念就会离开你的。”
“但是,同样,某种代表著非人之物的精神就会从你的人格里诞生,那是神的印记,那是被选择被赐福了的证明。”
“只不过,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也好,从此之后,你就再也不能回归到人类了。”
德普望向牧师。
她觉得牧师所说的话都是发自于真心的,不是什么话术又或者是谎言什么的,可是,就是因为这样,这才显得有一种强烈的说服力。
即使是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觉悟的德普也不由得停下来。
她在怀疑自己。
自己是不是应该要接触那个东西。
虽然说否定的理由实在是有很多很多,而且是从理性去考虑的。
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的话,理性的思考是必需要的事情。
明明本来就是不打算说理性的生物,更加对于合理性这种东西无感的人类,却会对于同伴的理性非常注意。
因此,如果不注意这种东西的话,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类的社会所背叛的。
也就是说,再也没有办法回归到人类的世界。
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就再也不是人类了。
她会成为狂信者,她会成为教会的一员。
为了【真实的造物主】的降临而拼尽全力的人。
就算还没有接触所谓的禁忌之类的,但是光就只是靠著想象力,德普也已经是可以想象到这个未来到底是怎样了。
自己到底又会变成什么东西,这种东西早就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了。
所以,现在只是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而已。
自己——真的是有需要这样做的吗?
就是为了连自己也忘记了和谁的约定?
就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为了所谓被迷雾中隐藏的道理?
为了这些对于自己的人生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帮助的东西而去拼尽自己的一切,这真的是可以说得上是理性的行为。
(这当然不是什么理性的行为了,不管怎样想也好,如果不是疯掉了的话,那就绝对不可能会想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我说不定早就已经被这个小镇里所发生的事情迫到疯了。)
(我说不定早就已经在无尽的疯狂里。)
德普这样想著,同时,在自己的心底里,所谓结论的这种东西也是已经浮现出来了。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这是不行的吧。”
“什么意思?”
“如果是牧师大人的话,你应该是可以记得的吧……不,一定是可以记得的吧,在那数个消失了的世界里所发生的事情。连像是我这样的平凡人都可以做得到的事情,在精神上已经非人化的您,是不可能做不到的吧。”
“即使是这样,那又如何?”
牧师的回答基本上就是和承认了没有分别。
“没有,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而且,这反而令我松了一口气。”
德普微笑地回答。
“因为,这样的话就说明了我所认识的人,我所知道的世界,我在那里所遇到的事情,这些全部都不是我的幻觉,这些都是真正的存在的。我只是需要知道这一点那就可以了。至于,你们到底想著什么,到底又有什么是想要计划的,这些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从最开始的时候,明明只是想要在一个乡下来可以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而已,谁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就好像是做好了某种觉悟般沉重的语气。
“决定好了吗?”
牧师的手从水晶球上离开了。
尽管看起来就和是在街头的占卜师的水晶头没有分别的东西,但是,却可以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正是在进行重要的决定会发生的事情吧,她突然之间想起了那个梦境。
那个有关于崇拜与相信的梦境。
那个被火焰所支配著的生物似乎告诉自己,只要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可以得救。
当时的自己,并不能理解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的话,却已经可以非常清楚地理解到,那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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