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他父亲卖了,而他的母亲,也被他父亲囚禁了起来。
奴隶在兽族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更不用说这个奴隶还是兽族最瞧不起的人类了。
冷夜最终还是被那些人带走了,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一来到圣纳城,就得到了最高的待遇,比起那些贵族,还要高档的多。
在这一次被选拔出来的龙侍中,只有他有这样的待遇。
后来他才知道原因是什么,是因为诺兰·格兰德的龙侍太过难找,几千年了,还是没有寻到合适的龙人。
以前也不是没有和诺兰殿下同月同日同时同分同秒出生的龙人,可是很奇怪的是,这些龙人都和他不契合。
而冷夜,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和诺兰殿下契合的人。
有传言说,是因为诺兰·格兰德的母亲也并非龙族中人,而是一位东方精灵,也是当年龙族的王后,所以他的龙侍十分的难找。
冷夜最终还是成为了诺兰·格兰德的龙侍,交易是——把他的母亲接到圣纳城来,然后废除她的奴隶身份。
王族的人答应了。
自然而然,他也见到了这位地位极高的龙族王子。
那双明亮至极的黄金瞳,冷夜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和诺兰很是相似,都有着一副东方人的面孔,也许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成为龙侍的原因之一。
这一千多年来,冷夜有三次感受到同心契带给他剧烈的疼痛。
一次,是在凤青璃死亡的一千五百年前,一次,是在五年前,还有一次,就是在几个月前。
不过幸好,他没有死。
一旦成为龙侍,那么终身都不能逃出这个枷锁,除非能解除同心契。
有时候冷夜是庆幸的,庆幸诺兰·格兰德的实力十分的强,他一般不会遭受到同心契的反噬。
但有时候他也是不甘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和诞生日期,他也不会成为龙侍。
以前,冷夜虽然内心矛盾,但他也认命了。
而现在他却想脱离龙侍这个枷锁,因为有了易染染。
易染染并不知道,早在他们那一届进入玄灵域的时候,冷夜就喜欢上了她,只不过是没说而已。
因为易染染好战,所以一向喜欢宁静的冷夜也来了斗志。
她争,他抢,为了一个玄灵榜天天打来打去。
在其他人看来很是无聊,可冷夜觉得,这就是他最大的乐趣了。
也是因为他太久没有感受到同心契带给他的痛苦,他几乎都要忘了他是一个龙侍了,而几个月前那锥心的疼痛,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身心俱凉。
那个时候冷夜才想起,他的命并不属于他。
他想解除同心契,可是却没有办法。
他也找不到诺兰·格兰德,无法和这位龙族王子摊牌。
而如今,时隔一千八百多年,他们再次见面了。
王与侍之间的相逢,终于到了。
“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冷夜望着这个太过俊美的男人,微微扯动唇角,“诺兰殿下还是第一世子?”
“不必谈这些虚名。”容瑾淮微微摇头,“用人族朋友之间的称呼就好。”
他知道冷夜是他的龙侍,但其实以他的骄傲,是拒绝有龙侍的。
他不会死,不需要用别人的命来挽救他自己。
“朋友……”听到这句话,冷夜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一下子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被选为了龙侍,可他和容瑾淮之间的交流,不超过三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冷兄。”容瑾淮先开口了,他的声音仍旧轻柔,“你想和我谈什么?”
这一声冷兄让冷夜从沉思中惊醒,他略显女气的眸中浮过一抹迷茫的光,半晌,他才笑了一声,回道:“容兄。”
他见过其他龙侍和王室成员之间的相处,那些王子和公主从来都没有把龙侍当成人来看。
他们对待奴隶有时候还会赏一些宝物,而对待龙侍,向来都是呼来喝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冷夜以为诺兰·格兰德也会是这样,但是他没有。
白衣男子以一种平等的态度称呼他,没有任何的瞧不起,反而带着淡淡的赞赏。
“如果我没有猜错,冷兄想跟我谈的是……”容瑾淮也是一笑,他缓缓道,“同心契的事情吧?”
“你知道?”闻言,冷夜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声,“虽然我知道一旦成为龙侍,就不能卸下这个担子,可是我还是想要搏一搏。”
“为了她?”容瑾淮偏了偏头,然后目光落在了红裙少女旁边的女子身上,眸光微微一动。
“是的。”冷夜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她。”
“不愧是我的龙侍。”听到那三个字,容瑾淮浅浅地笑着,“我们在某些事情上,倒是很相同呢。”
“容兄指的是璃尊者,还是……小云歌?”冷夜看了他一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疑虑。
“她就是她。”容瑾淮淡淡道,“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人。”
顿了顿,他瞟了紫衣男子一眼:“还有,别叫得那么亲密,我会吃醋。”
冷夜:“……”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诺兰殿下还如此的孩子气?
连个称呼也要吃醋?
“假如我叫你那位一声小染染,你觉得如何?”容瑾淮慢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