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重新进入战场。
木华黎来到桑昆面前,昨日克烈部虽然占了便宜,但损失也是不小。。。。。。
对面的是乃蛮精锐,虽不像蒙古人生下来便在厮杀中长大,各个骁勇善战,但他们毕竟是强大的乃蛮部最精锐的骑兵。
他们的士气并不比克烈部稍微弱上哪怕一点,而他们的必胜信心,比蒙古人还要多上几分。
他们有着正急速赶来的援军,只要他们在阔亦田草原拖住克烈部的主力,等到大军过来,一定能将克烈部的主力消灭在这里,那么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对于急于决战的乃蛮人来说,这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机会,所以,他们不会因为人少,或者损伤惨重而逃走或者退却,他们有着现在的克烈部勇士几乎无法理解的尊严和必胜信念。。。。。。。。
可以说,克烈部在为生存而战,而对面的乃蛮人,却在为了乃蛮部的荣耀而战,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也许看上去克烈部的战士会在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可怕战力,但实际上,克烈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刻。
而从这一点也能看出,乃蛮部的强大并非只是草原人说说而已,他们已经具备了帝国的雏形,他们不必为生存而努力去争取胜利,他们要的是战士的荣光。
这样的观念,其实已经初步奠定了产生职业士兵的基础。
“今天我需要你的帮助,一举击败敌人。。。。。。。”
也许是昨日的伤亡让这位克烈部的王子终于忍不住了,他面色阴沉的对木华黎说着,将决战的日子提前了一天到两天。
对面还有四千余乃蛮战士,而这里有六千余克烈部战士和秦军的联军,实力并不算占优,在草原上,这样的战事要决出胜负,最快。通常也要三天,前两天进行试探,并消弱敌人的实力,最后一天用来决出胜负。。。。。。。
看着桑昆黝黑的面容,木华黎笑着摇了摇头,“王子,我想。您需要拖过今天,我们会在第三天进攻他们。。。。。。。”
桑昆眼中寒光闪烁。手不自觉的扶在了刀柄之上,“为什么?”
木华黎丝毫不为所动,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们今天击败了他们,我们能得到什么呢,逃跑的敌人,会去告诉他们的主力,我们有多强大,而敌人也一定会集结更多的兵力赶过来。即便我们退走,阔亦田草原也很可能成为我们的坟墓。。。。。。”
“就算我们能逃脱敌人的追击,那这一战又为什么要打呢,只让乃蛮人痛一下吗?我们现在选择退却,克烈部又能退到哪里呢,退回到蒙古诸部的草原上吗?”
桑昆放松了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问道:“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只要能战胜敌人,我一定会听从你的建议。”
木华黎虽然还在笑,眼神却变得冰冷异常,“拖过今天,我想他们的援军应该不远了,为了急于赶到战场。他们不会有集结重兵的时间,一定是陆续赶来。。。。。。。”
“明日午后决战,留给逃跑的敌人一天的时间,我想,敌人不会很快反应过来,既然想在阔亦田草原消灭我们,那么我们便在阔亦田草原埋葬他们。让这里变成自大狂妄的乃蛮人的坟墓。。。。。”
桑昆眼睛亮了起来,木华黎则接着道:“王子,克烈部的勇士们在击败眼前的敌人之后,会感到疲惫吗,他们会停下自己的脚步,不愿追击敌人吗?”
桑昆哈哈大笑,拍打着木华黎的肩膀,“木华黎,你是个蒙古人,难道在汉人那里呆久了,便不知道蒙古人到底是怎么出生长大的了吗?”
“只要有一点肉干,喷香的奶酒,我们就能一直战斗下去,直到让敌人看到我们的影子,便吓的逃走。。。。。。。。”
说到这里,他用真诚的赞叹语气道:“长生天在上,我开始真的嫉妒我的赵石安达了,他能拥有像你这样勇猛而又智慧的将军,而我却没有。。。。。。”
木华黎欠了欠身道:“多谢您的夸赞,王子,您有这么多为您征战的忠诚勇士,昨日他们的作战勇气,让我的部下都十分吃惊,您还需要什么呢,再多的话,恐怕连长生天也会嫉妒您的。。。。。。。。”
桑昆心中振奋,这一战本来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但木华黎所率的汉人骑兵给了他惊喜,让他有把握在敌人援军到来之前,击败那些乃蛮部在阔亦田草原布下的骑兵。
但他从来未曾想要争求更大的胜利果实,因为他知道,乃蛮人的骑兵太多了,一旦陷入和乃蛮人的对峙当中去,很快便会被乃蛮人的骑兵包围。
但木华黎的话,让他升起了胜利的希望,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的美妙,就算打不赢,也应该能让乃蛮人退缩回去,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宁死也不会像铁木真低头的。。。。。。。。。
听着木华黎的恭维,他笑着道:“蒙古人中从来不缺作战勇猛的勇士,但却缺少像你这样能带领他们夺取胜利的将军,木华黎,我的承诺一直存在,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时走进我的帐篷。。。。。。”
木华黎笑了笑,有着深意的道:“王子,克烈部的将军只有一位,那便是您,也只有您,才能得到战士真心拥戴和部众敬服,我相信我不会看错。”
桑昆并不在意他的拒绝,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但有了胜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