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帝王几乎天生的权力控制欲作祟,所以轻易做出决断是不可能的。
不过赵石这里早有准备,对答如流之余,所陈述的种种规制的由来以及之后所起的作用都是其来有自,并非空口胡言,这种谋划圆满带来的自信也多少感染了景帝,让他问起话来,不再如先前般尖锐了。
君臣一问一答,说着说着,浑然忘了时间,两三个时辰的时光匆匆而过,让外间的等候的一些大臣们心焦如焚之余,也是暗自惊诧,不知道那位羽林中郎将这是又要做出哪些惊人之举,竟在这等繁忙时节,还劳陛下亲自问询,耗了如此多的时光,这难道。。。。。。。难道是陛下又要兴兵戈之事了?
不提外间重臣们的胡思想,里面君臣间的谈话终于进入了融洽的阶段,显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赵石准备得当的缘故在里面,没有人愿意跟一个想起什么是什么的人进行深入的交谈。
尤其是上位者,他需要下属比自己还要努力勤恳,一旦下属表现的过于轻松,或是努力不够,那么等待下属的,很可能就是上位者的怒火。
于是,景帝陛下就觉着,在此事上,虽然现在瞧不出到底于军国之事有多大的好处,但眼前这个心腹之臣显然下了苦功,并非只是空口说说而已,那么将这件事交代给他,以观后效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之后,景帝当即命人拟旨,武学改国武监,归于礼部,诏大将军折木清为国武监祭酒,羽林中郎将,得胜伯赵石为督学,因大将军折木清病重,不能理事,暂由督学赵石总理国武监诸事。
接下来又拟旨六部,协办国武监事,换句话说,赵石如今要是有什么要求,不必再入宫请旨了,可直接要求六部给予协助,职权比之国子监,可是大了不只一点半点,而大将军折木清虽还挂了个名,其实这新鲜出炉的国武监,所有权柄却都到了赵石的手上了。
不过随着赵石对于大秦官制越来越是熟悉,也瞧出一些关节,这事既没通过中书,又没招呼枢密院,而是出于钦命,这里面的意思可就多了。
是不想两边c,还是只想试行瞧瞧,若是不成,便即裁撤,之后还不是一言而定?或者是其他什么,就不是他能想的明白的了。
不过有了这么个结果,赵石还是满意的,权力不,可谓是任他施为。。。。。。。。
出宫的一路上,他也渐渐想明白了,确如南十八等人所料,此事皇帝陛下答应的虽然痛快,也颁下了旨意,许以专权,但只要细一琢磨,就能明白远谈不上什么大张旗鼓。
武学的架子其实在折木清的时候就立了下来,现如今不过是改了个名字,国武监,和国子监也只是一字之差,字面上看,已可与国子监并列,为国家育才之所,但现在的武学能和国子监比吗?
不能,这个根本没法比,国子监自有科考以来,便有了的,几百年的光阴,枝繁叶茂,制度完善,又有礼部为后盾,后继以各地县学,府学,已经形成了一个从上到下的完整体系,和国子监比起来,武学现在算得了什么?不啻于一个初生婴儿和一个成年壮汉的区别。
再有就是乍一看,他的职权不,更没有派下许多辅助之人,也就没了多少掣肘,显出了皇帝陛下对他的信重,但若是从另一面看,未尝没有考校或是观望的意思在里面,成,则是皇帝陛下英明,败,则是他赵石办事不利,有负圣恩,地地道道的帝王权术,让人说不出什么好坏来,有限度的支持,总比没有的好不是。。。。。。。。
一路回到府中,已经是天色擦黑,吃了晚饭,又去逗弄了一会儿儿子,将那人儿弄的嚎啕大哭,这才满意的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立即命人将南十八,孙文通等人召了过来,有了圣旨,事情就可以开始了的。
等几个人到齐,赵石便好不啰嗦的开始分派起了任务,一到这个时节,军人的做派也就显现了出来,就像是布军令,没了一点商量的余地。
给南十八,陈常寿,孙文通分派的差事只有一个,那就是挑人,国武监的教授,生员,以及各个职司都需要仔细挑选,选定了人,他这里才会出面或征调,或延请,甚至可以直接下令。
而他自己,则另有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在武学所在大兴土木,这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基础建设,这个不但能彰显他的决心给别人看,还是武学今后展最重要的一步。
只有立起了门面,才能吸引人过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至于打响名声,那却还有些远,只有武学出来的人表现出相应的能力,才能为武学扬名,而那可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说也没用。
李博文精于算计,则跟在他身边,正好与工部的人打交道,这么一来,他这手里得用的人可就不多了,许多事就需要亲力亲为,没了羽林左卫都指挥使的职衔,人手上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还不如当初初入羽林左卫时的情形呢。
不过这个是暂时的,有圣旨在手,调用各部官吏,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调用的人自然不会很得力,也谈不上什么信任就是了,尤其是办的虽是武学,但沾了一个学字,自然不能和军旅等同,以后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