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喝的不少,但王虎自弓马娴熟,一夹马腹,却还稳稳的策马而出,带着众人往辕门方向去了。
“二六五,大大大,庄赢,哈哈哈老子就说嘛,今年老子吉星高照,你们几个别想在老子这里讨了好去。”
帐内灯火通明,中军官董冠满脸放光,哈哈大笑着,端起身边的酒碗,咕嘟嘟的将酒喝了个干净,酒水顺着嘴角,淋漓在官服之上,却也不顾,在嘴上抹了一把,大吼了一声痛快,拍着桌子又叫着再来。
其他几个军中将校抱怨着自己运气不佳,却也不服气的乱叫着随着碗中骰子清脆的撞击声,又是一番喧闹。
“王,输了怕不有百八十两了吧?歇歇手,叫他们给你弄只烤羊tui进来,垫垫肚囊可好?”又是一轮下来,董冠虽然赢的高兴,却也没忘了安抚一下输的最狠的中军虞候王成盛,想让其缓缓手气再说。
不想那黑大个晃着喝的晕乎乎的脑袋,大着舌头来了一句,“他娘的,乌龟王八蛋才赢了就跑,百十多两银子,还不够顿花酒呢少废话,再开”
“老王够气魄,再来再来,输天输地,还就只输一家了?”
“老王,哥哥却得劝你一句,虽说你王家家大业大,但这银子我看你还是得省些了,就说咱家吧,去年头上老爷子才命人在秦州置下些良田,半年多的功夫,你猜怎么着,收成没多少不说,这会儿却又要交税了嘿,现在看来,这银子啊,却真得紧着些了,不然的话,没准什么时候措置不开,家业也就败了呢”
一席话,让场面立马冷了几分,正兴高采烈的几个人脸se都不怎么好看了,能入得羽林左卫,又居要职的,家里还能简单的了?
就拿这个自己颇不成器,读书不成没能入朝为官,却也在左卫中军虞候李存义调任之后,补了这从五品武官。
王家枝繁叶茂,乃京师大阀,家门昌盛就不必多说了,但说到这事上,也是满脑子的官司,年关之时,住宅那些长辈们的议论也没少听了,自然明白这位讲的是哪般,其实不止是他,其他几个人想到这个关节,心里也没有不堵的。
自古以来,世家大族,哪里有纳粮一说?现在这事一出,真真是好像迎头挨了一棒,偏偏此事还是陛下亲许,容不得人争竞反驳,别说这事弄的家中长辈人唉声叹气,不绝终日,就说他们这些人吧,细算手中田宅,不算不知道,一算可就吓一跳,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可不就是这位说的那般吗,这以后啊,还真就靠着俸禄过日子了?稍一不小心,却还得去借债度日不成?
想到这个,几个人的兴致迅低落了下来,他们还没真的喝的找不到北,到底还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此大事,他们掺合不起,不然但有只言片语传出去,还要不要脑袋了?
不过说起这事,他们这怨气却是被勾了起来,皇帝老子如何如何他们自不敢多言,但找个由头泄一番却也轻易的很。
董冠将手里的海碗往桌子上一扔,赌气道:“不来了,恁的扫兴”然后将手边的一堆银子推了推,大咧咧的道:“行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咱们这些人,舒舒坦坦的过日子就是了,想那么多作甚?钱财总归是身外之物这么着,这些银子咱请几位到彩玉坊逍遥一次,老子够仗义了吧?”
其他几位脸se稍缓,王黑子呵呵笑着伸出大拇指,“董大哥豪爽,兄弟我就确实不恭了啊就是可惜,他娘的太晚了些,不然咱们兄弟几个偷偷进城,逍遥一晚再回转来,那才叫个快活”
其他几个人本就被挑拨起了几分怨气,这回却是找到了话头,立时便有人道:“他娘的,也不知道姓王的怎么想的,屁事没有,却还要咱们分班留守,你们瞧瞧,这军营里平日能有几个人?又离长安如此近法,还守个什么?”
有人跟着一拍桌子,也埋怨开了,“就是,从咱们左卫搬到这里来,他姓王又在这儿1u过几面?现在不定搂着哪个娘儿快活呢,却要咱们在这里喝冷风”
有个老成持重些的就劝,“行了,你们啊,也不想想当初赵大将军掌兵的时候,叫咱们来守空营,又有谁敢不来的?现在比那会儿不是好多了?起码大家在这里有酒有肉,还不用担心吃了军法不是?”
话音未落,董冠却不干了,“呸,姓王的能跟大帅比?给大帅提鞋都不配大将军这会儿若在,别说让咱守营,便是让咱在外边站一夜,冻个半死,老子没半点怨言,几口酒,几口肉,就能糊弄老子?做梦去吧”
他这自肺腑的怨气儿几个人都明白,说起这屋里几个人,也就这位董将军曾追随那位大将军入蜀,积功而至今日地位,其他几个人却还是当年赵石未掌羽林左卫时的老底子,等到赵大将军升转羽林中郎将,这才渐次被如今的王指挥使提拔了起来。
别看只几年功夫,其实羽林左卫和当初那支在赵大将军麾下,南征北战,战功无数的铁血之师已是截然不同了的,这几年左卫中最精锐的锋字营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斥候营就更别提了的,自赵大将军离任,就带走了其中大部分人手,剩下的,也都跟着原来几位大将军心腹走马上任去了。
而这些年,零零散散的,走的人也不少,有的是升官调任他方,有的比如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段瑞,就是被指挥使王虎生生挤走的,而有的则因为年纪大了,不愿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