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惊心动魄已经烟消云散,迎接松涛先生的准备工作,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大家丝毫不敢懈怠。
谁知道那位来自皇城的大人物,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了呢!
午饭时分刚过,后厨忙完,大家各自围坐,吃着简单的膳食,闲聊着近日街上关于这位大儒的种种趣闻。
“哎,你们听说了吗?赵大人为了给松涛先生找住处,把自己新盖的别苑都让出来了!”
“乖乖,想那赵大人新盖的别苑是何等的奢华,之前我听说光是木料,就伐了咸阳郊外半个荒山呢!”
“这有什么,我倒听说,这别苑的建造极为讲究,貌似是张员外请了京城的巧匠,特别设计的呢!”
“瞧你说的,跟你进去看过一样!”
“我倒是想去看看,可惜进不去!不过我有个远房表兄,当时也参与了别苑的建造,说是其中厨房都好几个呢!极为讲究!”
“哎哎,今儿早上我去采买,听说了件大消息。”
“快说!”
“赵大人为了让这位大人物住得舒坦,昨日起就勒令别苑周围方圆半里的乡民,全都搬走呢!”
“乖乖!这动静闹的!不过,他那别苑依山傍水的,想必四周也没什么人吧!”
“嘿嘿,这你可说错了。净是些茅屋辛苦之人,你说若是让他们搬,他们可要去哪里呢!”
“唉!就是,眼下马上进腊月,这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寒冷,这些苦命的人!”
“唉!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说守正,怎么今日如此安静?难道你没听说吗?”汤大厨问道。
“呵呵,这些都与咱后厨无关,咱只要尽力做好菜,招待好这位贵客足矣!再说咱人微言轻的,又有什么用?”温守正叹了口气。
“柔儿丫头跟你学厨也有十多日了,可还能吃得了这苦?”郑大厨夹了块肉。
“嘿嘿,不瞒大伙,我这闺女天赋极高,我正打算从今个儿起教她做菜呢!”温守正得意道。
“哼哼。”张大厨冷笑了两声,盛了碗汤。
“我这做师父,既为师又为父,对徒弟那是极为上心,不像某人,对自己的徒弟不管不问,愣是让人家打了三年的杂!”温守正斜眼瞥了张大厨,不屑道。
“温守正,你说谁?你把话说清楚喽!谁不管不问了?”张大厨急了,“啪”的一声放下碗筷,噌一下站起来。
“说别人能对得起你?你这种人,就不配当人家师父!”温守正冷哼道。
“小五是我徒弟,我愿意怎么教就怎么教!不像某人嘴大,自家闺女才来了十几日,便吵吵着要教做菜!没学会爬呢,就要学跑!”张大厨瞪眼,反唇相讥。
“张兄,少说两句吧!”汤大厨赶紧来劝。
“别拉我!”张大厨用力甩开汤大厨的手。
“好!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教小五的?”温守正冷笑道。
“洗菜,是勤行儿入门的第一步,要熟知菜性,才可对食材游刃有余;切菜是勤行儿的基础,各种刀工技巧,岂是几日便能学成的?再说配菜,又岂能胡乱搭配?只有先摸清楚了食物烹调的道理,做起菜来才能有理有据,无往不利。若是如你所说,你家闺女来后厨十几日便要学做菜,充其量也只能是会拍个黄瓜!物性不良,即使神厨烹之,亦无味也!比如鸡宜偏嫩,谷鸭膘肥;鲫鱼以扁身白肚为佳;鳗鱼以湖溪游泳为贵;变土之笋,其节少而甘鲜;其他杂物,可以类推。我之所以让小五久在打杂,自有我的道理。”张大厨一字一句,说的头头是道,听得旁边的郑大厨和汤大厨都愣了,想不到平日里不善言辞的张大厨,对厨艺竟有如此高的见解,原先还以为他只会做面食呢!
“嘿嘿,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教过柔儿了!”温守正眯起双眼,慢慢起身,和张大厨对视起来。
“你那教的都是皮毛吧!我家小五踏实勤奋,三年来一直苦练基本功,想必到时只要稍加指点,便可做出震惊四座的菜肴!”张大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开开眼,瞧瞧你张大厨苦心教授的徒弟,是何等的高超!你也别到时候了,就今日,反正我家柔儿也未曾学过做菜。不如咱俩现教一道。一个时辰后,让柔儿和小五比试比试,你可敢?”温守正估计今日的酒没少喝,罕见的挑衅道。
“哼哼,这可是你说的!温守正,输了可别让你家闺女哭鼻子!”张大厨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笑。
小五跟着他学了三年,温柔到后厨才十几日,这种比试……想想都觉得便宜占大发了。
“切!”温守正不屑,嘴里冷哼一声。
“好好,这个主意好!我看不如来个彩头,谁若输了,就自罚一两银子,放在后厨,供大伙日后同吃酒用,如何?”汤大厨见双方一点即着的样子,又想了想前些日子出自温柔之手的食雕,想必这场比试有看头了!不如从中捞点实惠!无论谁输谁赢,大家都有酒吃,岂不皆大欢喜!
“一言为定!”温守正“啪”的拍了下桌子!
“反悔不是大丈夫!”张大厨拳头上青筋爆出。
“师父……我……”小五有些怯场,一脸的退缩,想不到自己一直想学的做菜,竟是在这种刀光剑影中登场!怎么有点寒飕飕的意思呢!
“我什么我!老子磨练了你三年,待会别给老子丢脸,不然打断你的狗腿!”张大厨转过头去,冲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