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托出一颗碗大的银珠子在手里把玩,比老头拳头都大的牛眼一翻:“嘿,我这兄弟名叫覆海,这天底下五洋七十海,都是我兄弟的地盘儿。
你们现在可是踩着我兄弟家说话,老东西,到别人家里这么不客气吗?”
这个阴阳师须发皆白,脸上手背都是色斑,看着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但是中气十足,牙尖齿固,牛魔王一看就是知道这本来是个壮年人,看着老是因为他脚下的那个式神。
阴阳师抿了下嘴,似乎是想笑:“阁下,所有的海都是有主人的,这是人类领土。”
牛魔王把手上的银珠子转了个圈:“那是你们自己说的,海同意了吗?”
阴阳师下意识的一愣:“海?”
手里的银珠子抛起来又接下,牛魔王垂下眼睑,傲慢而冷酷:“对,你们也没问过海里居民的意见……”
阴阳师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珠子,有些忍气吞声:“阁下,海里的生物不会说话,它们没有智力。”
一个浪头直扑上来,带起声音朗朗:“实际上,我们会,而且远比你们聪明,至少我们学会了你们的话,可没有人学会我们的。”
浪头退了下去,一个长衫飘摇,头戴方巾的青年羽士留了下来,面目俨然衣袖飘飘,清澈的海水或浓或淡,衬得这位水人栩栩如生。
水人抱拳拱手,对着牛魔王一躬到底做了个长揖:“哥哥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牛魔王直了直身子,没拿珠子的手一抬:“二弟客气了,快快请坐。”
随着他抬起手来,离他座位不远,冰面嘎吱作响,一个大小同一般的王座长了出来,覆海又一拱手谢过了,才坐在这个和牛魔王的有何明显不同的椅子上。
牛魔王的椅子,整个是由各种稀奇古怪的角交织起来的,一张巨大的虎皮铺着,硕大的虎头就在老牛的脚下,靠背上一对对形态各异的犄角从两侧伸出,最上面就是一对牛角微微下斜,角尖对着椅子的正前方。
覆海的椅子要清净得多,就像是一个被冻住的瀑布,无数向下流淌的冰柱粗粗细细,也没有什么装饰,唯独落脚的地方,镜子一样的蓝黑色水面,仿佛是一眼深潭蓝洞。
这位水化身身材并不小,和牛魔王差不多,坐下来一揽袍袖,黑沉沉冰一般的眼珠子盯着阴阳师:
“这五洋之内,鳞介之属,皆是我的臣民。许多年来尔等生杀予夺,所为口腹之欲尚可,然而多有杀戮只为寻欢作乐,甚至有种族尽皆屠戮殆尽。
怎么,不许我为臣民们报仇吗?那你们来又是为了什么?”
阴阳师显然没受过辩论训练,他的回答干巴巴的:“人类是世界之灵……”
牛魔王一拍扶手:“不,人类是世界的祸害。”
覆海在一旁狠狠地补了一刀:“尤其是你们霓虹人。”
转动着银珠子,牛魔王抬头看了看远方的舰队:“你以为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人类。
许多年前,人类为了独霸世界,建造了维界之门,撞倒了天地支柱,地绝天通。
人类做的不错,这许多年来确实成为了物种霸主,不符合人类利益的物种都消失了,可惜你们太贪婪,世界终于受不了了。
在你们的亲手帮助之下,就像当年撞断天柱一样,维界之门被贪婪之心破碎,万界连通,这是世界的选择——即使当年万灵同在,世界也没有做过主动选择,你们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坏出水准了。
现在,曾经的主人回来了,你们……忍着吧。”
阴阳师低头想了一想:“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回去汇报一下。”
牛魔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吧,今天的事海族自然会找你们这些贼子贼孙要个说法。”
覆海看着这个老头微微鞠躬,乘着阴风回转舰队,眉头一皱:“哥哥,他们会不会还有什么阴谋?”
牛魔王把玩着手里的银珠子:“能有什么,还不就是那一套,用阵法禁制对付我……瞎了他们的狗眼。
等着就好,今天一个都不能放走。”
覆海错了错眼珠盯着舰队,他似乎对这样的交流方式很喜欢,并没有急着散去这幅水身:“这些人我就认识霓虹的阴阳师和北美鹰的军舰,其他一个都不知道,都是什么势力出来的,不认不识的居然就打上门来。”
牛魔王抬手,空中的水汽凝聚,形成了一堆雾蒙蒙的小人:“这三个干巴瘦的黑和尚,有可能是南洋婆罗门的僧侣,他们精擅瑜伽大密,精神修为很高,而且肉搏能力也不弱,力气可能差点儿。
这几个穿金挂银的有钱和尚,是霓虹法华宗的法师,手里捧着的东西宝光崭然,许就是他们的依仗了,佛宝未必,法器是一定的。
那穿的零七八碎的,满脑袋各种彩儿比咱们还像妖怪的,应该是他们找来的超能者,手段说不定,多少得有点门道,但也就是那么回事,你几尾巴下去就都拍死了。
至于这些教士……是十字神教会的高层,闻着一股子鸟屎味,搞不好有些麻烦,神降什么的不知道他们豁不豁得出去……这至少四个天使。
也好,我都现在还没正经的打一架呢,有这个机会,得叫世界知道知道咱们七大圣的威风。”
覆海点了点头:“哥哥放心,我之前是遭了埋伏,还没动手就被禁锢住了,要不是哥哥那一声喊,今天说不准真要吃点苦头。
舰队和那些超能者之类的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