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和就算答应了不偷听,可这些日子以来,听到了多少隐秘事,他又岂会不听的。
“佛堂么?”老夫人反问,不由笑了起来,“哈哈。正有此意,就着风水先生进府查看,若是可以就建吧。”
老夫人是个聪明人。她心下明白陈湘如的真实用意。但是,这上房谈的许多都是大事、隐秘之事。是不能外传出去的,她之所以同意也是不想走漏了太多的消息。
“是。”陈湘如看了眼陈相和。
陈相富兄弟从外头进来,行了礼,笑道:“今儿的人怪齐的,除了二姐都在了啊。哈哈……我还没吃饱,赵婆子给我添半碗饭来。”
陈相贵温和得体,笑盈盈地问:“大哥近来想大姨娘了?”
陈相和一脸趣青,早不提、晚不提。这个时候问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相富接过话道:“祖母,大哥一定是想大姨娘了,听说前儿夜里他去庵堂瞧大姨娘呢,昨儿早上读书时,那双眼又红又肿呢。”
老夫人咬着牙齿,大姨娘失德,到了如今陈相和还念着她,还跑去瞧她。“相和,坐下一起用饭。用过饭就回去读书。”幸好早前没应他学武的事,道:“相富、相贵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相和的身子打小就强壮。不必习武,就安心读书,将来好考个功名。”
早前老夫人分明有缓和之意,这一回头还是不同意他习武。
虽然老夫人给他做了冬褙,可在心里他这个长孙到底比不得赵氏留下的四个儿女,只有他们才能得老夫人疼爱。
陈相和耷拉着脑袋,“祖母,孙儿已经用过饭了,先告退。改日再来给祖母请安。”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院门。屈辱、委屈的眼泪就涌了出来,他拼命不让他流出眼眶。而是仰头望天,把泪水生生地收了回去,酸涩了鼻腔,酸涩了心。
这个家,很冷!
再也让他感受不到半分的温暖。
吃饭的时候,陈相富口直心快地道:“大姐,听说兴国公府送来的那箱谢礼,二姐只将一对瓷瓶、一对倭镜、两对瓷坠儿入到库房,这是真的吗?”
那可是一箱子的东西,哪里才这么几样,分明就是说陈湘娟给贪了。
老夫人凝了一下。
这原是家丑,要瞒着众人的,可这会子连陈相富都知道了。
陈湘如轻斥道:“不好好读书,这话儿是听谁说的?”
“大姐要瞒着我们不成?二姐还真是,都是自家的东西,她何必这样做?我还真是搞不懂。”
老夫人是一早就知道陈湘娟做的这些事,这也是她为什么收回陈湘娟打理内宅之权的缘故,陈湘娟的私心太重,她对马庆都比对弟弟们好。在这一点上,陈湘如是大度的,也是一个好姐姐,她宁可不要好东西,也会省下来留给弟弟,这也是老夫人最看重之处。
还有一点,那便陈湘娟的出身,虽然这些年老夫人努力想忘掉这点,可近来陈湘娟办的几件事,都让她不满。
陈相富不解地道:“二姐藏私,难不成是要攒嫁妆?”
陈湘如瞧出老夫人心情不好,“不许胡说,快吃饭,一会儿又要去读书了。过几日就是沐休日,我可是要考较功课的哦。”
陈湘妮才不管这些琐事,反正她有自己的嫁妆,也有族人为证,待她大了,这些东西都会给她。虽说不能与陈湘如姐妹的比,但够她一辈子吃用了。
陈相贵不大说话,但一旦开口就能一击即中。
陈相富挠了挠头皮,与陈相贵挤了挤眼。
陈相贵偏装作未见。
陈相富气哼哼地吐着粗气,道:“祖母,不如你也给大哥、二姐分一份家业、嫁妆吧,就像对三妹妹那样。”
老夫人一惊,早前陈湘如那样说,是因心疼二姨娘,可现下陈相富说这样的话,老夫人怎不意外,她还好好儿地活着呢。
陈湘如厉声搁下碗筷,眸光跳跃,泪珠儿一下就涌了出来。
陈相富愣住了。
他说错话了?
这是他和陈相贵商量的呀。
既然陈湘娟有私心,要吞大库房的东西,先分给她一份,待陈湘娟出嫁的时候都给她那份不是好的么,或者说,早早儿让陈湘娟打理她那一份。
可陈湘如怎么就哭了了。
这一哭。他心乱如麻。
陈相贵厉声道:“二哥,叫你乱说话,你又惹大姐伤心了。”
陈相富一急。奔近陈湘如道:“大姐,你别哭了。大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姐,我就是一片好心,你想啊,给他们先分了一份东西,他们就能安心过日子了。二姐怕是不能久留的,她……她……”
“咳!咳!”陈相贵捂着嘴,你敢说二姐和马庆的事试试,大姐已经够不易了。一个弱女子支撑家业,未婚夫还被她二姐给抢走了。
陈相富手足无措,这说不是,不说也不是,怎么做都是错,“祖母、大姐,就当是我小孩子的孩子话,我错了,我错了!”深深一揖,饭也不吃了。“祖母,孙儿告退,我去读书。”一扭头。飞野似地离去。
陈相贵扶着陈湘如,低声宽慰道:“大姐快别哭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易。”
“祖母健在,我天天儿盼着祖母长命百岁,看你和二弟娶妻生子,你们竟当着祖母说出此等不知轻重的话来,这不是寒我和祖母的心么。湘娟行事就算欠妥,自有祖母指点,哪有你们说是非的理儿。我和祖母只盼着你们争气。好好读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