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鸡山监狱,位于宝鸡山半山腰,地势险要,是宝鸡县关押罪犯的名狱。
时值正午,监狱的铁门打开,二十三岁的陆鸣走了出来,可能是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刺眼的阳光,他用手遮住光线,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过了几秒才渐渐适应。
这时给他开门的年轻狱警笑着说:“鸣哥,出去之后可别忘了回来看看哥几个!”
“这个鬼地方,连个女狱警都没有,想我回来,下辈子吧!”
陆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呼吸了一大口名为“自由”的空气,猛地大喊道:“我陆鸣,回来啦!”
年轻狱警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将铁门关上。
发泄完,陆鸣颇为感慨地回头看了一眼。
三年来,他不知多少次盼望着能走出这扇隔绝自由的大铁门,但今天真的出来了,他反而有些失神,在监狱里的一幕幕更是不禁浮现在他的脑海,难以忘却。
就在这时,两道久违的熟悉声音传了过来。
“哥!”
“儿子!”
陆鸣猛地回头,眼眸顿时氤氲起来,疯了般跑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在两个衣着朴素的年迈夫妻面前,哽咽喊道:“爸、妈!”
陈秀娥拉起陆鸣,看着儿子消瘦的脸庞,泪水止不住的流,“儿子,你瘦了!”
王大海没有说什么,但眼眶也是有些红肿,紧紧咬着牙,看向儿子的目光满是心疼和内疚。
“哥,呜呜,妹妹想死你了,哥,你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了好不好?”
妹妹王燕一头扎进陆鸣的怀里,哭喊着。
“燕子,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离开了!”
陆鸣拍了拍妹妹的后背,抬头看向父母,当看见父母眼角越积越多的鱼尾纹和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难受得很,“爸、妈,是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陈秀娥抹了抹眼角。
“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一直沉默的王大海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泪纵横。
“你个死老头子,哭个啥子嘛,现在说这些,不是成心给儿子添堵!”陈秀娥锤了老伴儿一拳,然后拉着陆鸣的手,说:“走,儿子,咱们回家!”
陆鸣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死心地朝四周看了看。
“哥,别看了,那个忘恩负义的林小美早就变心了,她现在和李凯在一起,听说都住一块了!”
王燕早就不是从前啥也不懂的小丫头在看什么,气道。
“什么?”
陆鸣脸色一白,如遭雷击,魂牵梦绕的人竟然……
“儿子,咱不为那种女人伤心,不值当,咱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妈,我明白,咱们回家!”
陆鸣勉强笑了笑,跟着家人上了一辆老旧的三轮车。
他是农村人,确切地说是农民王大海捡回来的弃婴,王大海和陈秀娥三十多岁也没有孩子,就领养了他,过了三年,这才怀上王燕。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王大海夫妇对他非常好,视如己出,他也争气,打小就聪明,学习成绩一直拔尖,而且上学的同时也不忘打工赚钱贴补家用,最后考上了本省的一所一本大学,成为白山村唯一的一个本科大学生。
眼瞅着日子越来越红火,但没想到好景不长,在他大一暑假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改变他全家命运的惨事。
他跟林小美、李凯,还有几个高中同学在县城聚会,突然遇到几个流氓调戏林小美,导致了群架,结果李凯失手将一个小流氓给捅成植物人,一下子把事情闹大了!
原本这件事跟陆鸣没多大关系,打群架顶多就是教育一下,捅人的是李凯,但祸不单行,王大海第二天竟然被车撞了,急着要做手术,可王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这个时候李凯的父亲李福说只要他替李凯顶罪,王大海的手术费加上后续费用就全部由李福承担。
一边是自己的前途,一边是养父的命,陆鸣没有犹豫,毅然选择了后者。
最终,他被判八年!
往事如烟,陆鸣并不在意顶罪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个交易,他只是有些难过林小美的背叛,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放弃京城的名牌大学跟她上同一所大学,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遇到这种祸事前途尽毁,可她倒好,竟然跟……
坐在车上,小妹讲了这三年发生的很多事情,听说自己的好几个高中同学大学毕业都回到县城开始工作了,陆鸣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很快,他就将那些失落抛之脑后,因为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陆鸣了,他相信,即使没有文凭,即使坐过牢,他也能有一番作为,决不会比他的那些同学任何一个人差!
三年的监狱生活,不但没有让他就此堕落,反而让他学到了很多有用的本事,而且还结识了几个大人物。
但他之所以如此自信,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在他服刑两个月的时候发生的一件奇事。
当时,他看一个疯老头马上就被几个犯人头头给打死,于心不忍,就替疯老头挨了一顿打,当晚不知疯老头发哪门子疯,竟然恩将仇报,拿出一颗通红的珠子,强迫他把血滴上去。
他本以为自己铁定被疯老头放血给放死,可没想到不但没死,反而脑袋里多了许多神奇的信息,好似长在脑子里,想忘都忘不了。
第二天他想找疯老头问问是怎么回事,疯老头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