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
耶修斯的愤怒之语让整个方才刚显出几分生气的神庙立时便又恢复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中,还没来得及将兴奋之色完全表露出的诺曼战士们难掩心头错愕,尽皆目瞪口呆地望着耶修斯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谁也没有想到在看起来已是大局已定的形势下耶修斯会突然回头说出这样的话,发出如此的挑战来
再联想到其较高的声望与拥护他的战士们,众人皆是明白除非耶修斯主动收回自己的此番话,否则此事定难善了。而事实也确是如此,听到耶修斯的这番话后哪怕是先前再不支持他的战士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显然他们无法拒绝同族的这一要求,更何况这本就是关乎个人名誉的战斗。
而面对着耶修斯的挑战,雷奥却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他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这位诺曼人,一字一句地答道:“如你所愿,勇敢的人,但我希望在这场战斗结束后诺曼人与普鲁士人之间不会再有纷争。”
雷奥面色肃然地说着,这显然已是他的底线,他愿意接受对方的挑战,但在这之后他希望一切能够尘埃落定,如若不然,他不会再有半点留情。
“好战神的孩子绝不会说谎,普鲁士人,你需要休息吗我不会占你半点便宜”
“不,我并不需要,至少希望在我的军团到达此前能够平息这场本不该发生的战争”
听到雷奥的回答耶修斯的目光中露出了丝丝兴奋,不管这个普鲁士人是太狂妄自大还是怎样,他都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他一面兴奋地用拳头捶打着胸膛,一面掷地有声地说道,说着他环视周围沉声道:“我,耶修斯,战神的孩子,绝对接受这场战斗的结果”
这一次随着耶修斯的话音落下整个神庙立时炸开了锅,诺曼战士们震惊于耶修斯破釜沉舟的勇气,更惊叹于这位普鲁士领主的豪迈。
明明大部分人都已是被雷奥所说服,只要他不接受这场挑战,纵然耶修斯有万般不愿又能怎么办呢即便是他悍然发动进攻,在兵力的绝对劣势下想来一定会处于下风,可偏偏在如此情形下雷奥却是毅然接受了决定邀请,这无疑让诺曼战士们感到不解,但在短暂的疑惑之后,涌上众人心头的则变成了对于雷奥的钦佩。
这样的气魄绝对是最为符合诺曼人味口的了
见此德高望重的哈力得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对便只能颓然地发出一声叹息,而斯克斯则是颇为担忧地更加靠近了雷奥一些,轻声附耳道:“我的大人,您真的做出决定了吗斯克斯愿为您一战”
“不,斯克斯,我承认你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但这场战斗必须我自己来你只需要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就行了,我会用战斗结果告诉你,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雷奥望着斯克斯摇摇头,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位声望不小的诺曼战士的归心可以说是这次雷奥踏入部落的重要收获之一,在与这位同样对波兰人抱有深深敌意的诺曼战士达成共识后雷奥不惜代价的许诺出了以后对于诺曼人的种种优待,而这也果然起到了极为显著的作用,使得斯克斯用自己在神庙中的一番举动对雷奥的计划产生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现在,雷奥已经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取得战斗的胜利,这位年轻的诺曼战士便一定会彻底倒向自己这无疑是巨大的收获,对于未来完全收服诺曼人能够起到极大帮助。
当然,设想的再好终究都只是设想,这一切的基础终究还是要建立在与耶修斯的战斗结果之上。
对于这一点雷奥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很快便收起了脑海中的种种想法一边放空自己的心灵,一边让自己回复到最佳的战斗状态中。
战斗对于雷奥来说可是一点都不陌生,作为他曾经安身立命的唯一本领,对于战机的把握,尤其是在正面厮杀中的凶悍与反应早已深入到了他的骨髓之中。眼下面对着同样凶悍的诺曼战士耶修斯,雷奥并不如何紧张,他自信只要自己能够发挥出实力,那么摘下这颗饱满的果实一定不会是什么难事。
只是让他感到几分意外的是耶修斯似乎没有想要借助普通战士的呐喊声来占上半点优势,他并未将战斗的地点选择外界的众目睽睽之下,而是决定在神庙的中心进行这场将会事关整个部族命运的决斗。
对此雷奥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于是在短暂的准备后周围的诺曼人纷纷退到了墙角边,将中央的大片空旷地带留给了雷奥与耶修斯。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领主”耶修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好像颇有几分不屑的意味,但他的神情却是极为肃然的,令人不觉想到他是否是刻意在用这样的手段去激怒对手呢。
“我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面对着耶修斯的战术嘲讽雷奥平静地摇摇头,此时他的心中已是再没有一丝波澜,恍然间他似乎已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月色冰凉的深夜。
“不得不说,你是一位值得钦佩的贵族,即便是你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毫无疑问,你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没有人能够在正面搏杀中战胜一位真正的诺曼战士你的狂妄与你的自大都将伴随着鲜血与恐惧长眠在死亡的尽头”
耶修斯其实并不在意雷奥是否会被自己激怒,这一刻他的眼神已是变得狠厉无比,像是千年不化的坚冰突然分作数块狠狠打落水中,激起的滔天巨浪足以覆灭任何人在心中熊熊燃烧的贪欲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