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见她这么把党校学习当回事,倒的确有点好奇,猜想大概是戚校长叮嘱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入党。
他现在对戚琪的态度还是没什么实质改变,认这个义妹但仅限于此,并不想跟她进一步发展。所以迄今为止,他甚至都没有用鉴定术去查探她对自己的好感度。
也许等褚因芸在戚琪身上找到“答案”以后,他才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不一会儿,高成林大夫也来到课堂,见王柏身边的位置空着,便又一次和戚护士打过招呼后坐了过来。趁着上课前,两人便聊起昨天的英超比赛,正好两人都看了,又是一番畅谈。
党校这边在上课,另一所学校里也在上课,广林卫校护理系专业一年级,一群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正心不在焉地听老师讲课。
来这里上学的,要么是有门路为了早日就业来这里读书的,要么就是成绩实在不咋地考不上高中只能来念中专的,反正真正好学的没几个。
上课的时候,台下窃窃私语的不在少数。
一个脸蛋圆圆带点婴儿肥,梳着马尾辫,眼睛大大的小女生也在这群学生里。她平时是上课最认真的一个,但今天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白嫩的眼睑上还有明显的黑眼圈,貌似昨晚没睡好。
这个小女生就是被钱卫中和周强二人盯上,有一个赌鬼老爸的可怜女孩,霍雪艳。
昨天她得知父亲把本钱输光,还欠了管委会主任六万多的赌债之后,险些昏厥过去,而父亲随后说出周强提出的那个条件,更是气得她血涌上头差点抹了脖子。
什么陪大人物吃一顿饭,这里头的潜台词还用得着解释吗?
从小到大,她连手都没被男生摸过一下。叫她去陪吃饭,陪喝酒,甚至陪睡?她怎么可能答应!
可是父亲的赌债却是确确实实欠下了,这笔钱就算把现在的铺子连夜盘出去都还不上,店里的囤积的衣服全卖了也还不上,如果真的把铺子盘出去,他们以后又拿什么去生存?这回实在是把他们家逼上了绝路啊!
霍磊因为滥赌,家里的房产早就卖了,父女俩一直靠租房度日,房租是一个月一交的。眼看着就要到月底,又该交租了,可现在他们居然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更别提那一千两百块的房租了。
昨天晚上,霍家父女俩都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睡,早晨起来,霍磊提议马上跑路,逃到别的地方去。
可霍雪艳说了:“爸。我还在上学啊,我跟着你,初中三年转了四所学校,中考复习的时候整天帮着你在夜市练摊。你知道我考上这所中专有多不容易吗?跟着你跑路,那我以后就靠初中文凭过一辈子吗?”
跑又跑不得,钱又还不上,霍磊只能急得干瞪眼。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指来记个教训。
左右还有两天时间,总要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挺过这关。
要熬过这次。只能找人借钱,可是霍磊滥赌在家乡是出了名的,亲戚朋友根本不敢借钱给他,如果找高利贷借钱,不但利息高,而且那群人凶起来只怕比周强更可怕,说不定直接把霍雪艳拉去当小姐抵债。
霍雪艳想不出办法,所以直到来了学校上课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老师在台上讲些什么都根本没听清。
忽然之间,她耳旁仿佛听到了挣钱两个字,顿时脑子灵醒了些,原来坐在她前排的两个女生正在低声议论什么,仿佛是跟什么工作有关。
霍雪艳留了一个心眼,等到下课之后,就向那两个女生打听,她们刚才在谈论什么事情。
她的同学便告诉她,学校里有一些学姐在附近的优家酒做服务生,据说工作轻松,就是端端盘子什么,运气好还有小费,一晚上收入三四百。
一晚上三四百块,的确挣得不少,努力做一阵子也能攒不少钱,可是她老爸欠人家好几万,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她便随口问了句:“去那种场合打工,不会被客人骚扰吗?”
“你傻啊,”有一个人当即翻了个白眼,用看土老帽一样眼神看着她,不屑道,“那是小四哥的场子,什么客人敢对那里的服务生乱来?”
小四哥?那是什么人?听着好像是这一带的混混,有周主任厉害吗?
不怪霍雪艳没听过王柏的名号,她虽然是广林区本地人,老家在六曲镇,但自幼跟着父亲在外区闯荡,整天转学借读,时不时还断档,今年八月才为了读卫校而搬回广林,对这一带的情况实在陌生。
“小四哥……是什么人?”
“嗬?”另一个女生大呼小叫道,“你来卫校读书,居然连小四哥都没听过?那你也敢来啊?”
她这么一惊一乍地,说的卫校好像就是小四哥开的一样,没听过他名字的人根本就没资格来这里读书。
霍雪艳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一脸懵懂,那两个女生便耐着性子给她说起来,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不知道小四哥的,可不得好好磨磨嘴皮子?
被她们二人溅了一脸唾沫星子之后,霍雪艳总算明白小四哥是何许人也了,原来他是卫校地盘势力的大佬,不仅如此,他还可以算是整个广林范围势力独一无二的强势人物。
广林卫校是他起家的地方,据点就在南门的兄弟洗车行,而短短数月,小四哥的地盘已经覆盖广林镇大半,唯有几个零星的地方还在别的大佬手里。
这样的人物,别说服装城区区一个周强,就算其他几个大佬都捆一起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