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这梦很奇妙,做的时候天马行空,醒来又想不起来,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丝印象,具体细节什么随着醒来后第一泡尿就走了。可没想到老吴晚上做的这个梦,在回卢氏县的路上居然应验了。
说在解放前,陕西两广多出盗匪,有打家劫舍的贼人,也有占山为王的山匪,但比较常见最为凶残的那属于劫道的土匪了,还真有些时年没见过这出了。
卢氏县到丹凤县有个百十公里,途中多是山林荒野。但由于这条大路从古至今都是商贩脚夫必行之路,按理说在这条路周边应该会有小贩摆的茶水小吃摊,可这一路上都是荒凉寂静压根就没人敢在这支摊,也不是因为太荒凉的缘故,而是山中还藏着一伙专门劫道贼人。
民国时期多战乱,随着战火蔓延,民众生活也苦不堪言,不是沦为灾民逃难去了,就是在家里躲着期盼战争赶紧过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战事蔓延到大半个中国,屋子田地没了,农民没有活路那就得想其他办法,但最直接法子只有去山里当土匪,靠抢其他穷人的口粮为生。
在解放后几年中,曾经过多次剿匪,但还有大量被土匪占据的山野之处进行洗劫,杀人越货都跟平时吃饭似得从容淡定。说正好就有这么一波藏在两省交界地打劫过往商客的土匪,赶巧今儿遇上了赶坟队七个兄弟,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件倒霉事。
胡大膀事是最多的,走了好几天他不是饿了要吃饭,就是走到哪突然说肚子疼要拉屎,然后这人一去就没影了,得个把小时才能露头,老吴烦的不行,心思马上就到卢氏县,非要耽误功夫。可总不能把他扔下,就只好等着。
他们路过丹凤县后,走到一个山沟里,周围植被繁茂。昆虫鸟叫声不绝,风景是非常秀丽的。可胡大膀这时候来事了,说肚子疼就跑进林子里去了。他太能磨叽,按照往常惯例没有个把小时绝对这人就找不到,正好不远处有一条溪流,哥几个就都跑过去冲个凉,把老吴和老四留在路边等着胡大膀。老吴途中商贩那还买到一些烟土,趁着这时候,赶紧给自己卷上一根烟,拿着顺道买来的火柴就点着抽上。
这大烟叶味道不错。味道浓厚还不呛人,老吴也没忍着一连就抽了好几根。老四躺在阴凉的地方拿两片叶子盖住眼睛,也没睡觉就是躺着休息会,随着风向转变他忽然闻到烟土的香味,都没睁眼直接对老吴说:“哎。给我来根。”
老吴拿下嘴边叼着的那根看了看,然后又瞅了一眼老四,笑骂道:“你这狗鼻子还挺灵,离那么远都能闻到烟味,好嘞我给咱们四爷卷根烟抽抽。”
这句话引的老四呲牙怪笑,可突然侧了一下脑袋,笑容也随着停止。一翻身就坐起来。可就这时候,他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刀刃顶在脖颈上,随时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老吴也察觉到不对劲,可当回头去看的时候已经晚了,从他们身后的林子里窜出来十多号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面带凶相手里头还拎着柴刀,一看就像是群农民半路改行上山当的土匪。
“他奶奶个熊的!把钱给俺拿出来!快点!不然挨个放血!”
拿刀架在老四脖子上的那人左脸有一道疤,瞪着眼睛就喊起来,还作势要去剌老四的脖子。
老吴最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听那刀疤脸喊完之后,就又放松下去,低头抽了口烟,烟雾缭绕之际眯着眼睛,用这陕西口音对那刀疤脸说:“要啥?凭啥给你钱?你是啥?”
那刀疤脸听的是一愣,劫了这么多年道,他们一出来看这架势头肯定就知道是要抢劫的啊?可头一回遇到这种主,还问他凭啥,当时就怒了,横着刀指着老吴骂:“他妈的,凭啥?凭这是俺的地头,你们还敢大摇大摆的从着走,我看你是找死。去!狗子,你去给他脑袋剁下来,咱们拿回去挂着!”刀疤脸侧脸招呼身边一个面容猥琐的汉子,让他去把老吴脑袋给剁了。
那个叫狗子的猥琐汉子手里拿着劈柴的刀,对那刀疤脸点头哈腰,然后朝老四吐了口唾沫,直接奔着老吴去了。
到跟前呲牙咧嘴的笑说:“今儿算你们倒霉,遇到我们关爷,下了阴曹地府别瞒着,实话实说,就说是被我大福给剁了脑袋死的,那阎王爷一听是被我给取走的命,还能卖我几分薄面给你安排个好差事不是。”这狗子也不知道是嘴碎还是每次杀人前都要念叨这一通,等他说完,那一群汉子都哈哈大笑。
老四咬住牙,稍微侧头去看身后的人,感觉有机会便就要去夺刀,可还没行动,就见老吴在不远处淡定的坐着,还对他摇头,让他别乱动。但看着狗子手下马上就要有动作,他不禁就有些担心起老吴来。
老吴见来者不善之人,还听完他瞎叨叨一通后,抽了几口烟,竟咧嘴笑了,对那狗子说:“说的都是个啥?你那狗脑子是不是没有别的词了?是不是每次都这么一句啊?”说完话后,老吴左手就很自然的背在身后,握住他那锋利的铲子,双手踩住地面下盘蓄力就准备蹦起来,用铲子把那狗子给打翻在地。
但还没容老吴动手,就见胡大膀从后面草丛里走出来,边走还边低着头系着自己裤带。等快走到的时候,冷不丁一抬头见这场面就说:“哎我说这闹哪样呢?这他奶奶都是谁啊?”
狗子被老吴损了几句后,正发怒准备抬手劈了他,结果见胡大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