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姜瞎子你戳我肋巴骨干什么?”老四躺在炕上,瞎郎中把两只手叠在一起,用之间一个一个的按着老四肋巴骨,想检查一下他骨头是不是断了,结果按的老四这个疼就叫唤起来。
瞎郎中笑着对他说:“哎呦这四爷今天是咋了?咋这么娇贵了?平时不是最汉子吗?怎么这时候还怕起疼来了?忍着啊马上就好。”说这话手上的动作也停,捋完了右边的肋巴骨捋左边。
小七蹲在地上拿手指着捅了捅胡大膀,抬脸问瞎郎中说:“姜叔,俺二哥这是咋了?”
瞎郎中也没回头直接就说:“没事,那人啊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都这德行,不用管他过一阵子就好了。”
这话得到了老吴的认同,他蹲坐在门口抽着刘干事给的烟,回头看了看屋里的哥几个,苦笑了几声又自顾自的低头抽烟了。他此时心里还在想着吴半仙最后说的话,想着这人也是个厉害的主,记得他们从牢房里出来之后,发现那昨晚关着吴半仙的那间牢房的铁门已经挂不住了,链接处的铁螺栓都被拧下来了,仔细去看那螺栓上面还带血,说明是这个吴半仙把手指头从门缝里伸出来,就用手指硬生生的去拧那铁螺栓,这人为了出去也是拼了。可吴半仙是怎么从一楼铁门出去的?那锁是在外面上的,里面就像是一面墙,那不可能打开的,除非是有人接应。想到这个,老吴心里头一阵阵的发慌,但愿这吴半仙逃到别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否则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
不光是老吴在想着,那疼的都冒虚汗的老四他则想着那杀了烙饼铺老爷子的小徒弟,公安已经贴出告示知名知姓知模样的到处抓他,其实跟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他们也没说什么。但就怕这那年轻人想不开,觉得是他们把他的模样告诉给了公安,这如果跑不了了还不得过来拉自己当垫背的了吗?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可他们其实想多了,在瞎郎中给哥几个都上了药还帮老吴又扎了一次针灸后就给他们撵走了。说要清静清静让他们回去养着吧。哥几个自然就回了宿舍,躺在带着臭脚臭汗味的炕上,几个人谁也没说话,也没想日后去干什么,只是想安静的待会,享受这一丝半毫的平静。
但这个平静却来的很意外,一连多少天赶坟队哥几个再就没有遇到任何倒霉事,相反还好事不断。
说他们再被从公安局放出来也没几天,村里就有个人找上门,是来找老吴的。什么事呢?想请他帮忙挖口深井。
老吴以前就是打井的,手艺好接了他爹班,还被人叫做铁铲吴。虽然有不少人都知道,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尤其是在这卢氏县的南坡村里。老吴更是一次都没提过自己会打井,那这村里人是怎么知道的?这感觉就像是屁股上长了痣,裤子穿的好好的从来也都没露过腚,但有人就是指指点点说老吴屁股上有个痣,这让他特别的费解。
老吴心眼好也比较实诚,人家既然都找上门了他就先答应下来,然后把人给留下说了会话。
这来找老吴的人是村里头一户老人。这个老人不是指的这个人老,而是说他们祖上从多少辈算起那就是南坡村人,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大山中的村子里,靠种地养牲口为生,但这人也是附近十里八村唯一一个铁匠。
那时候的铁匠说白了就是有炉子有家伙事有点体力手上有准头的人,打的铁器多为农户常用到的铁犁、铁锨、铁锄头一类的。大多都是粗制滥造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但奈何它便宜,买的人不少,光靠打铁也能糊口。
请老吴去挖井的人是个粗汉子,五短的身材的大圆脑袋别人都管他叫墩子。墩儿在河南话中是凳子小板凳的意思。也就是用来形容他的模样长的像墩儿,叫的日子久了,还真忘了他本名叫什么了。
老吴坐在院里的井边抽着烟说:“墩子兄弟,你咋知道我会打井的?听谁说的?”
墩子吸了吸鼻子回话说:“俺听村里的瞎郎中说的,说赶坟的帮人里队长以前就是挖井的,俺就寻思过来找你了,那挖一口井得要多少钱啊?”
老吴皱着眉头心想着瞎郎中怎么什么话都往外面说啊?上次白事的活弄不好就是他跟别人瞎说的,这人嘴上可真没个把门的日后绝对不能再跟他说什么了,以免他喝多了全兜出去了。
但既然人家都知道了还找上门了并且提到了钱,这个就不能不干,有钱不赚那是傻子,而且打井对于他来说那真是跟吃饭一样容易,甭管多深只要不把地给挖漏了,那就来吧!
想到这就抬手拍了拍屁股下面坐的井沿说:“墩子兄弟你来看看,我们院里的这口井就是我以前挖的,你是不是也想要这样的?拿方石头围井壁啊?”
墩子凑过来冲老吴憨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扒住井沿朝里面探头探脑的打量,过了一会才仰起脸对老吴说:“哥啊,你这井可打的太好了,看着就光溜,咋弄的?你也给我家院里打一口这样的井吧。”
老吴抽了口烟后就扔掉了烟头,跟着就蹲在那墩子的身边笑着看他说:“你等会,我先跟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啊。一般的井用不着这种方方正正的石头,从外面捡回来的石头码井壁就行,可那种井要是上水的这井壁的泥就容易混进水里,显得水比较荤。你要是让我给你打这种井,这个打井的钱里还得加上石料的钱,那加一块不少,你再好好想想。”
墩子又瞅了瞅身边的井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