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人海,遂宁公主李嫣一直保持的面无表情终于保持不下去了。
“还是七郎有心计,知道我会这样做,我看他怎么做......”
这个他自然说的是陈墨,孟太后微微一笑:“还能怎么做?陛下就是让他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让他知道你是真心为了他好。关几天也好,压一压他那无所顾忌的臭脾气,这未尝不是好事。”
“虽然不缺什么,也不遭罪,我就担心那里太寂寞......”
“别替他操心,出色的男人就像脱缰的马,有些时候缰绳就需要勒一勒,若不受控制那还了得。”孟太后经历的事情多,她虽然管不了皇帝,但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陈墨锋芒太露,这次铲除了杨复恭这样的宦官世家,背后有着强大的力量支撑,将来再做了驸马,皇帝想用他,不约束恐怕真的要飞扬跋扈的无边了。
“太后说得对,大郎本性纯良,就是做事有些无所顾忌,这次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对他以后有好处。”孟贵妃也插言了,这完全是站在陈墨的立场上说话,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给陈墨定义了一个本性纯良。
孟太后点点头:“有大郎在也是我大唐之福,当年若不是大郎,这京师还不知乱成什么样,朱玫也无法授首,两镇之地现在稳若泰山,下面就是稳固东都一带。掌控了西进的通路,朝廷稳步发展,有大郎和左将军相助,一个承平天下有望......”
东方露出灿灿金光。围在含元殿外的众人明白,今天没戏了。
第一次被人限制自由,还是皇帝亲自下令,陈墨终于知道,皇帝也玩人!
因这件事杀了自己绝无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帝玩了一把阴的,这是要给自己好好上一次枷锁。感觉有些悲凉,卖了这么大力气,竟然被皇帝耍了。
生命会有保障,就是感觉委屈。
看来那位长公主殿下没有起到作用,也不知道太后请没请过来。按照常理来说。孟太后没有不帮自己的理由,另外还有董贵妃也应该帮自己,就是不清楚为什么还不把自己放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诸位大臣跑到含元殿外继续努力。
人有增无减,今天就等着皇帝早朝向他发出咆哮了。
令人惊讶的是。众人左等右盼了很久,却有内官传来消息,皇帝今天身体不适,不上朝了。
朝臣一片哗然,自登基以来,这是皇帝第一次找理由不上朝,而且还是在这个非常关键的时刻。
很耐人寻味,皇帝身体不适也没召唤太医。明显是不想见众位大臣,不想被喷。
很快,这一点得到验证。
皇帝谕旨;京兆尹孙揆改任枢密使。工部郎中喻秀杰改枢密副使,殿中少监刘之璟担任京兆尹。
代宗永泰中始以宦官董秀掌枢密,掌接受表奏及向中书门下传达帝命。至宪宗元和四年第一次出现枢密使一词,以梁守谦为枢密使。枢密使一职自此始。为适应连年战争的局面,枢密使把军政大权握于一己之手以便宜从事,枢密使的职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枢密使的地位迅速上升,“权侔于宰相”。其后握权之宦官多以枢密使名义干预朝政。以至操纵君主的废立。
严遵美的内枢密使没有动,田焕的枢密副使也没有动。内官还是要用,只是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强势。孙揆改任枢密使意味着宦官已经无法完全掌握枢密院,意味着武臣完全掌枢密时代的历史已经结束。
惊喜还在继续,距离京师不远的玉山行营传来好消息,杨守信为了保住性命把玉山营进行了交接,郭平暂时担任玉山行营指挥。
好消息一个连着一个,神策左军大将军孙德昭也移交了权利,他自己被安排了一个闲职,也算避开了这次的血腥斗争。神策左军大将军改由罗弘义充任,而罗弘义的羽林左军大将军则由名不见经传的范咏功来担任。
范咏弘是皇帝身边的旧将,皇帝用自己的嫡系这更是没什么奇怪。
谕令一道连着一道,都是剔除宦官影响,朝廷得以控制的好消息,唯一可惜的是;能动的人几乎都动了,甚至从不轻易进入内宫的左盱都出动了,无崖道人也来求情,可陈墨仍旧被关在羽林御营,没有任何被放出来的迹象。
又一次夕阳西下,平心静气的陈墨明白了,皇帝还在玩,不玩的自己心惊肉跳誓不罢休。
反正是死不了,干脆继续心平气和。
一声吆喝,门外的羽林军守卫送上来笔墨纸砚,陈墨继续自己的外科学著作......
大明宫飞霜殿。
烛光让室内很通亮,年轻的大唐皇帝正背着手在听取羽林军一名军官的汇报。
“待诏整整一天除了吃饭,几乎都在看书,现在正写些什么......”
“气色如何?”
“待诏气色很好。”
“没有垂头丧气。”
“回禀陛下,待诏没有垂头丧气。”
“那就把饭食减半,也省的吃饱了没事干只知道看书写字。”
皇帝的话让这名军官一哆嗦,这位皇帝陛下够损的,竟然要饿一饿未来的妹夫。
随着这名军官一声遵命,皇帝一挥手,军官退了出去。
“还沉的住气...那就继续,我看你什么时候垂头丧气?不好好玩你一玩不知道皇家威严,朕的胞妹也敢推托,家里还要有妾,还不是一个...这样风轻云淡,那就让你继续风轻云淡,朕到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够变得知道害怕......”
烛光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