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堂里一时间诡异的安静,刚才老夫人和齐氏说话时,三夫人、四夫人都满脸不以为然的摇头撇嘴的,这个齐氏居然是拎不清的,燕慈郡王府那是多么让人艳羡的人家,慎哥儿无意间的一句问话,倒是让屋里的气氛尴尬起来了,老夫人沉了脸,“慎哥儿以后再不许说那样的混账话了!你先出去玩吧。”
慎哥儿一听那是混账话,吓得忙说,“祖母,我不知道那是混账话,以后再不敢说了,我出去找五姐姐玩去。”慎哥儿跑出去玩了,剩下的就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了,有了这个重磅炸弹,齐氏也有了据理力争的理由。
果然,齐氏连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母亲,慎哥儿小孩子不懂事,也许是他听谁说过这样的话也未可知。无风不起浪的,郡王府三公子人品到底怎么样,还得派个得力人打听明白了,他,他要真有那样的毛病,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的。”
老夫人脸色难看极了,终究也不好再说什么,三老爷、四老爷事不关己,这时候就站起来告辞,各自带着夫人回去了。
春晖堂里婆媳相对无言,过了半晌老夫人终于说话了,“这件事儿我赶明儿派个得力的人打听一下,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的,年纪轻的公子哥儿什么荒唐事儿没有呢,以后娶了媳妇儿就都好了,得了女人的好,什么毛病慢慢的也都改过来了。”
齐氏这回不再附和老夫人了,“母亲,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一来玉潭还小,二来那样的事情实在不像大户人家所为,玉潭以后也难抬起头做人。”
老夫人张了张嘴,心里恼恨着齐氏,这儿媳妇向来温婉,可她想要办到的事情,迂回曲折也能办到,这回这么强硬的反对,倒是让老夫人不好再说什么,就求助的看向儿子,“瑜山你心里怎么想?”
李鸣唯一直没说什么话,就连刚刚婆媳争论的时候他都没事儿人一般,只在手里把玩一块美玉,仿佛玉潭不是他的闺女。见老夫人问他,李鸣唯就笑了,“母亲,玉潭是我们侯府的嫡小姐,她也该嫁给长子宗房才好,燕慈郡王府地位高,可他家三公子就只是有些富贵罢了,人既然不成器,我看还是算了吧,玉潭这婚事儿齐氏你留意着,务必给玉潭选个好的。”
齐氏放下了心里的石头,偷偷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候爷放心,妾身留意就是了。”
老夫人也不能再说什么,推说疲倦了,齐氏忙殷勤服侍,李鸣唯就先告辞回去。
李鸣唯来到自己的上院吩咐一声,“去把慎哥儿给我叫过来。”
李鸣唯靠在榻上养神,丫鬟给他揉捏着肩膀,不一会儿功夫慎哥儿推了门进来,“爹爹吩咐儿子过来有什么事情?”
李鸣唯先不说话,上下打量着慎哥儿,一般的小孩子,哪架得住李鸣唯的眼睛,这些年统领三大营,手底下管着的都是一些难缠的主,练就了这一身的气势,慎哥儿却怡然不觉,还和往日一样,李鸣唯就不禁冷笑一声,“你本事大了啊慎哥儿,连你祖母你都敢蒙骗,将来还了得。”一脚就踹了过去,虽说没用什么力气,踹在身上也够疼的。
慎哥儿一偏身躲过了,笑嘻嘻的就势抱住李鸣唯的大腿,“爹爹您累了吧,儿子给您捏捏腿。”
李鸣唯一挥手,那两个丫鬟就退了出去,屋里只有父子二人,李鸣唯靠在那里,也不说话,只安心等着慎哥儿服侍,慎哥儿两只小拳头轻轻的捶着,李鸣唯不禁又揣他一脚,“有你这么捶腿的吗,没服侍过人还没见过?”
慎哥儿一歪身也挤在榻上,眼睛亮晶晶的,“爹爹别人就是这么锤的嘛,只不过她们的力气比我大,您也就觉得舒服了,我小嘛,又没多少力气。”
“哼,就你还小?一转身一个鬼主意,一肚子的坏心眼。”
慎哥儿一点也不害臊,“慎儿还不是想帮爹爹分忧?祖母的话爹爹又不好驳回,还不多亏儿子胡言乱语一番,爹爹你该赏我点什么好呢?要不爹爹把您的海东青赏我玩两天吧?”
“哪有你这顺杆儿爬的,我锤不死你呢,我还赏你?”
这孩子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的鬼主意可多了,老夫人一直以为孙子乖巧听话,就心肝宝贝一样的哄着,很怕宝贝孙子不如意了,在老夫人面前,慎哥儿最会撒娇了,老夫人事事都依着他。在嫡母跟前,慎哥儿又是最有规矩的,嫡母再说不出他半点不好,几个姐姐更是被慎哥儿哄住了,也就是在自己面前,慎哥儿才会露出本色,李鸣唯知道慎哥儿吃过多少苦,白天读书,早晚练武,这番辛苦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能忍受得了的,慎哥儿竟然周全下来,还时时得到先生的夸奖,李鸣唯也不禁感到欣慰,这个儿子聪明狡猾,李鸣唯就时时的敲打他。
“你不满意燕慈郡王府,这是你二姐姐的主意?她教你说的?”李鸣唯乜儿,慎哥儿就笑了“二姐姐哪里知道那些混账话呢?她听都没听见过呢,是我不喜欢他们家,爹爹您不也不愿意这门婚事?”
李鸣唯一声冷哼,“好好下地站着,跟没长骨头似的。你母亲一会儿回来见你这幅样子,还不知怎么说你呢。”
慎哥儿麻溜的站直了,“父亲教训的是,只是母亲今儿再也不会这么早回来的,祖母不揉搓母亲到半夜不会放母亲回来呢,明儿一早祖母准得生病,母亲又要过去侍疾,这十天半月得不着闲的。要是平日也罢了,也就服侍祖母一回,让祖母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