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泰道:“这事我也觉得大为奇怪,那帮人各个凶悍的很,拿着弯刀跳过来就劈,却不是中原武林任何门派的功夫,但是为首的一人武功极高,
能用剑气伤人,我的手下能人不少,仓促间竟无人能挡,那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黑暗里有人打了个呼哨,那帮人便瞬间退去了。 [几个人,
可是厮杀中他们也有几个人被打落面罩,露出了面容,事后我们把那几个人画影留形,托人到江湖上去问,没想到竟没有人认识他们。
我本来想刨根问底查明是谁在背后下手,可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眼下寻宝要紧,至于查找背后之人,以后有的是机会。”
铁鳞心中忽然一凛,他想起当初与李隆基起事时曾经有一帮神秘的黑衣人行径与他所说的人极为相似,若是果真如此,那么那些人的背后主事者竟来自皇宫大内?
仔细想想,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尉迟世家仗着功高势大,在京城一向飞扬跋扈,先帝时期皇上还念及尉迟敬德的汗马功劳,可现在呢?
新皇登基,谁还顾忌那些老臣,更何况尉迟敬德已经去世多年。虽然尉迟家的的后人目空一切,但其实家中的顶梁柱早已经倒了,只是尚不自知而已。
从这一方面讲,难保皇宫里不会暗中收拾尉迟泰。他心中打定主意,要与尉迟泰小心接触,免得被人当做是尉迟泰的同党,到时候殃及池鱼。
不过,眼下却摆脱不了尉迟泰,不然的话,一旦撕破脸被他阴魂不散的纠缠着。自己也绝难完成寻宝之事。他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这能用剑气伤人的高手是谁,
只好作罢。这也怪不得铁鳞,当年他们三阳教与那帮黑衣人虽然是友军,双方并肩作战,却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彼此并不认识,更谈不上了解,这也是李隆基的御下之道。
众人商议了一会,便起身上路,小蓝儿仍旧由铁鳞亲自带着,他手下的弟子们护在身边,尉迟泰则领着卢秀才等人跟在后面赶往缁州。这尉迟泰手眼通天,竟然弄来了大量的火药,说是万一财宝藏在深山里。便用这火药开山炸石。
太平公主府里,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空儿,慢着点。”远处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坐在软椅上。有侍女送上香茗,躬身道:“公主殿下,马将军已经在花厅等候了。”
太平公主对正陪着孩子玩耍的女子招呼道:“黄珊,快过来,马北方来啦,正在花厅等着呢。”
黄珊闻言大喜。赶紧对那孩子说道:“空儿,你爹爹来啦。咱们快去见过你爹爹。”
此时李隆基登基皇位已近年余,当初从龙起事的人都各得封赏,沙通海已经成为莱州刺史,并协领通海商埠要务;钟仙已经入职翰林侍诏,而马北方则成为千牛卫的定远将军,因为他不习惯受军纪约束。
所以李隆基特准他不在军营住宿,平日也不主持军务。马北方自己也知道,他并非大将之才,行军打仗的事情是不懂的,李隆基之所以高官厚禄的养着他。一则是为了报恩;二则是作为后备力量应急。
由于黄珊与儿子都居住在公主府,所以他也平时都在公主府里安居,太平公主特例命人整理出个独立院落,让他们一家三口连同美黛子他们居住。前些日子,太平命人找到马北方,与他密谈了许久,至于谈的什么黄珊并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次密谈,只是从那天起,马北方便很少在长安出现,有时候黄珊见到他也会追问他究竟在外面忙些什么,但是马北方总是不说。
空儿刚奔进花厅,一个身材结实的青年汉子便将他一把抱起来,几年时间下来,马北方也不再是当年青葱年少的模样,而是成长为刚毅果敢的男子汉,他大笑着抱起空儿在原地转了几个圈,逗得空儿咯咯地笑,
黄珊紧随其后,见状笑道:“瞧瞧你爹,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似的。”马北方笑着把空儿放在地上,回身招招手,手下人赶紧送上个檀木盒。他打开木盒,里面装的是各种极精致的胭脂水粉,还有小孩用的金锁等物事。
黄珊见了,说道:“你哪里有钱买这些贵重的东西?”马北方道:“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东西都是用我的俸禄买的,另外公主殿下还有些赏赐。”
黄珊刚要再说,忽然外面有宦官传旨道:“公主殿下命马将军密室商议。”黄珊叹口气道:“公主召见,你还是快去吧。”马北方点点头,抱起空儿使劲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去了。
黄珊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神,才有些失落的抱起孩子慢慢的走进后花园去。
密室里,太平公主正襟危坐,马北方在面前垂首肃立。
太平轻轻的说道:“那天,你们还是失手了是不是?”
马北方道:“殿下,是属下之错,以后定会小心的。”
太平忽然笑了,开口道:“你是应该小心些,有些事错了当时就可以改,有些事错了就只能来世再改了。”
马北方身子不禁战抖了一下,太平继续说道:“唉,也怪不得你,这件事本来与你没什么干系,却要你来趟这趟浑水,只不过,这做父母的,
为人一世总得为自家的孩子留下点什么才好,不管是神功盖世的大侠也好,还是黑白通吃的江湖老大也罢,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去过那种刀头舔血的日子,你说是不是啊?”
马北方垂首道:“殿下说的是。”
太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