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家都在隐忍不发,都在暗中积蓄力量,这个时候是最可怕的但也是最平静的,等到有人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肯定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对方雷霆一击。
皇上之所以不动用禁军,学生猜测,那是因为这禁军中也有那人的亲信,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可轻动,免得被人窥破虚实;皇上不动用藩军,
大概是怕那些野心勃勃的藩镇节度使会借着勤王之际,趁机挥军直进,马踏中原,到那个时候,这大唐的江山可就山河破碎、风雨飘摇了。
大人,不管别人如何,如今您就是皇上积蓄的力量之一,事情成了,您就是救主之功;若是不成,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成王败寇,说什么都没用。”
菅洪宁奇道:“本官对皇上忠心耿耿,自然不会遇事犹豫,可是这与刘莎父女失踪有什么关系?”
尹文彬低声道:“方才学生在路上一直在想,地上为什么会有一堆甘遂、穿心、贯中、苦参、连翘,那些药材在透露什么讯息,从刘万方把房子收拾的一尘不染就可以看出他是个精细的人,
这样精细的人不会把药材随处乱丢,尤其是不会把药性不服的药物混杂在一起,这是当大夫最基本的常识,但是,刘万方这样做了,而且把这散碎的药材放在他放置药箱的地方,
我想,这一定是他故意为之,他知道,只要他们父女失踪,官府肯定会上门调查,就一定会发现药箱不见了也就发现那些药材,只是能不能读懂药材的含义。就需要一些运气了。
学生一路苦思冥想,等到看到信中所言的崆峒山,这才茅塞顿开,甘遂取的是谐音,暗指是甘州、肃州。恰好崆峒山就在甘州、肃州交界处。
这贯中、穿心,指的是自己的心头肉被人挟制。宛如一箭穿心般痛苦;连翘、苦参,暗指他正在被迫做一些违心之事,正翘首以待有人救他出苦海。”
“啊!”菅洪宁低声喝道,“怎么这么巧!”
尹文彬道:“事情的诡异之处就在这里,刘莎父女早上失踪,中午您就接到皇上的密信,而且都与崆峒山有关,若说是两者没有联系,您不觉的太过牵强吗?
事有反常必为妖。没准儿,这封信尚未到达淄州,便有人知晓了,于是先下手劫走了刘莎父女,将来或许可以要挟大人,虽然只是学生信口猜测,但是若是真有这等胆大妄为之人这样做了,将来事到临头。大人还要把握好分寸。莫要中了歹人的奸计!”
菅洪宁半晌不语,良久才道:“本官倥戎多年。为的就是盛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若是有人倒行逆施欲以篡夺皇位,本官必与此贼血战到底,
若是那人以刘莎要挟本官,本官固然心痛。可是却不能以儿女私情误了江山社稷,将千万百姓置于刀兵狼烟之下!”尹文彬赞道:“大人果然是铁骨铮铮的大好男儿!学生必殚精竭虑将刘莎救出,完璧归赵!”
菅洪宁问道:“为今之计当该如何?”
尹文彬道:“淄州这边的事情,大人可安排人大张旗鼓的搜查,待会属下会放出风去。说大人急怒之下一病不起,再派人装扮大人的样子在卧室安卧,
房子周围安排可靠地亲兵守卫,决不能走漏风声,每日里有人汇报事物,可隔着窗户说话,这样大人可以金蝉脱壳,带人去崆峒山。一方面可以按皇上的意图听命行事,另一方面也可以暗中调查刘莎父女的消息,
一旦查明可立即将其救出。那挟持刘莎的歹人必然以为大人还在淄州,定然不会提防,成功的概率极大。潜行崆峒于公于私对大人而言都是极有利的。”
菅洪宁站起身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不如明天再走吧!”尹文彬道:“万万不可!大人既然打定主意,还请立即召集人手,
即可便要动身。须知这密信上明明白白写着‘见信即行’咱们在这里若是耽搁太久,可就是抗旨不尊啊。”菅洪宁闻听皱眉道:“那……也罢!那就赶紧击鼓,召集府兵立即动身。”尹文彬躬身施礼,快步找人击鼓招兵。
这黑虎府兵训练有素,不到半个时辰,三千府兵便聚集在校场,菅洪宁精选出一千精悍士卒,此时尹文彬已经将附近估衣铺的成衣购下,分给士卒换上,
将换下的盔甲刀枪等兵器藏进大车,装作长途贩运货物的商贩,浩浩荡荡向淄州城外走去,经过这番折腾,时间已经不早了,等走出城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不过也算是正合适,天黑正好掩饰了大队人马的行动。
菅洪宁打扮成车老板,坐在车辕上,手里挥着鞭子,赶着马车在队伍最前面走。出城后刚走了不到十里路,就看见前面三骑奔过来,等奔到不远处,马上的骑手滚鞍下马,齐齐抱拳施礼:“见过菅大人!”
菅洪宁仔细一看竟然是那送信的羽林卫信使,为首的羽林信使叫王金宇,此人虽为信使,但是却是羽林卫正五品的宁远将军,此人善使一对青铜戟,有万夫不当之勇,号称:“赛典韦”,是羽林卫少有的高手,
若不是皇上的这封密信实在太过于重要,也不会把他派出来亲自押送。赶紧拱手还礼道:“原来是王将军,只是不知道王将军为何不在驿馆休息,反而出现在这里呢?”
那王金宇嘿嘿一笑,低声道:“菅大人,借一步说话。”菅洪宁不知何意,只得跟着他走到远处,尹文彬知道自家大人性情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