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个世界动力学方面成就斐然,这样一辆以燃油提供驱动能源的商务车,在无障碍路径上轻易突破音速,但毕竟不及亚光速飞行器的快捷,而且在天上飞,几乎不存在道路拥堵的状况,于是六人抵达数千里外的春怀楼临时行辕之际,已是天色漆黑的夜间九点过半。
果断扑了个空。
这一路又是电话又是语音、视频消息,四次跟春怀楼遣出的飞行器失之交臂,最后一通电话,春怀楼的意思是尚在近千公里外主持一场重要会议,等他半个小时,应该就能回来。
听到这里,其实肖凡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当着周冰莹的面,自然没有表达出来。在他看来,好友重逢自应是头等大事,但春怀楼这态度,该不会是有意躲着他吧?
他们一行被随从安排在豪华会所,受到毕恭毕敬的隆重接待,聂语晴的神情看来比较放松,尤其是随从侍应人士离开之后;富贵妹、周冰莹更不用说,一向以来都是春怀楼的忠实拥趸,一边吃喝一边等待一边闲聊有的没的,完全没有急躁焦虑的模样。
而汪明明则颇显拘谨,毕竟早已于周冰莹、富贵妹口中得知,这位人称“春哥”的青壮年男子,肖凡的旧识故交,正是当前东国最有权势的军阀,据她俩不无吹嘘的说法,春怀楼掌持的权柄,以集权手腕足以调度的资源,很可能是人类世界从未有过的。
汪明明自问是个平头百姓,对于如此捭阖万里的高层人士,自然而然便会生出敬畏之心,唯恐自己的某些小动作被人观察入微,继而鄙夷轻慢,委实诚惶诚恐,被从人引领进入摆着数十张圆桌椅凳,却空空如也的会所寥阔大厅里坐下,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她的手被聂语晴握住,轻轻摇晃了几下,冲她宽慰地一笑,心下这才稍微宁定了些。
肖凡见了说道:“明明不用紧张,春哥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他那会儿也就是个普通人……”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跟咱们没啥分别。”
“那时候春哥就是个大人物好吗?”富贵妹连忙接声道:“就在梨子哥消失之前,春哥是东华帝国的总管事,个个都佩服他,那个国王……大雨,雷阵雨都很佩服他。”
其实她说的时段也是模糊指向,当时随着交割平台停牌,华币崩盘式跌宕,魔道玩家呈直线下滑趋势,至肖凡离开之日,魔道里正常在线玩家已不到亿人,春怀楼在那个阶段已然很少上线。
“是了是了,你家春哥特别厉害,把咱们晾在这边,这算是考验呢?还是不受欢迎呢?”肖凡总算说到了自己的不满,辞锋透着一股浓浓的报怨。
聂语晴凝神看过去,跟其余四位女性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到了肖凡的脸上,但聂语晴的眼神特别触目,肖凡登时就有些不自在,他却没有为自己的怨念感到羞愧,反而侧目迎视过去,意思是我就这么想的,你怎么地吧?
事实是,这个话题很快被打岔移开,聂语晴借机问起钱猫的近况,还有狂暴猪死因的调查进展,其实这些事她当然不关心,只是冷眼旁观许久,已了解个大约的情形,很快便引得周冰莹跟富贵妹的左右一番描述,关于春怀楼的评价,却被搁置到一边。
肖凡很感无趣,直到近一小时后,春怀楼匆匆赶来之时,大步走近,率先张开了双臂,就要跟肖凡来个久别重逢式的拥抱,肖凡于顷刻间心念电转,终究也没有回避开来,起身迎上前去,如此两个男人便抱了个结实。
这一抱便是十多秒之久,分开时众人都看得清楚,春怀楼早已泪流满面,肖凡心下暗叫惭愧,这点儿小心思瞒得过别人,却绝难瞒得过聂语晴,跟春哥的重逢,自己非但没有激动,反而带着不足言宣的小情绪。
汪明明见了这位真实的春哥,身高、颜值低于平均线、貌不惊人的青年男子,加上跟肖凡毫不避忌的热情拥抱,倒是大大松了口气,这位耸人听闻的军阀,仿佛似乎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让各位久等,很不好意思,但一个多小时前那场会议,又的确十分重要,是关于……咳咳!”春怀楼以咳音打断自己的发言,转而介绍起身边高挑美艳而扮装华贵的女子,说道:“这是我老婆白雪梅,梨子在游戏里也见到过的,夏氏公会的雪境寒梅。”
白雪梅美目流转,对来宾逐一打量过去,说是打量,其实她眼神转动得极快,每个人都觉得她的目光如有实质,透着专注和欣赏相加的亲切关怀,尤其看到富贵妹与周冰莹之时,有一种自然所以显得发自内心的喜悦,随之点了点头,等待丈夫介绍这些来宾各自的身份。
富贵妹离席移步,走上前去一把握住白雪梅的右手,凑到唇边作势要亲吻的样子,脆生生地说道:“第一夫人好。”
白雪梅笑容嫣然,左手便搭在了富贵妹的秀发上摩挲,笑道:“不许这么称呼我,叫姐姐。”她嗓音软软的,语声透着娇嗲的姿态,说不出的悦耳,随之她的目光便看向周冰莹。
“第……嫂子好。”钱猫纠缠在白瑞天、白英笛一事中,直到狂暴猪身亡,其间曲折的过程,作为女友的周冰莹自然了如指掌,有生以来首次遇到白雪梅这位重要人物,又显得如此具有亲和力,不免颇为扭捏。
“嗯,你好,还是觉得……呵呵。”白雪梅说着笑出声来。
她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就在这种语焉不详的嫣然笑容中,居然能将淡淡的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