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站在那里,等着英宗和文武大臣都过尽,才向前迈出一步,对那巡城都督和带刀千户说道:“传我命令,诸门军士,不得妄动,违令者视同谋逆,杀无赦。”因为传令诸门,这令出何处得有一个交代,谁的命令?丁一也许可以说是英宗的命令,当然是不会有问题的,但他没有这么做,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如果说奉圣旨,东上门这边的军士是见着英宗,自然能明白是英宗的圣旨;其他诸门听着,以为是景帝的旨意,一会要是兴安来传景帝的旨意,诸门军兵,听谁的圣旨?
所以他很干脆,就是他丁一的命令,甚至他还加了一句:“告诸门守将,宫中有事,学生接掌宫禁,正午之前,一切旨意、公文皆休,无四海大都督府之令,有敢妄动者,皆族诛。”
那都督此时听着丁一的话,倒是定下神来,军人怕什么?怕的就是含糊不清的命令!到时办了事,上峰又不认帐,这时听着丁一这么简单直接的命令,他马上就复述了一次:“是!宫中有事,太子少保、左都御史、总督云远、云南、贵州等处军务事、领四海大都督府事,赐姓冠军侯接掌宫禁……”
“不对。”丁一摇头止住了他,对他说,“就是学生丁某下的命令,不必那么累赘。”
“是,奉冠军侯令告诸门守将……”都督始终仍是不敢称丁一的名字,“……宫中有事,由冠军侯接掌宫禁,正午之前,一切圣旨、懿旨及各部公文皆休,诸门军士各安职守,不得妄动,违者视同谋逆,族诛。”他必须确认自己没有弄错,以免传错命令到时就得由他背锅。
丁一点了点头,对他道:“办差去吧,此间事了,到府里走动走动吧。”
然后他就向东上门走了过去,而那都督愣了一下,却连忙拜倒磕了个头,急急吩咐带刀千户和亲卫心腹,上了马去通传诸门。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抱上大粗腿了。英宗这边断不会短了赏赐,更重要的是,丁一这位少年权臣,已经明确表示了接纳的意思。
不单是权臣,更是少年权臣啊!少年这两个字,就意味着不单自己可以得到丁一的照顾,自己的后人,都不用改换门庭,只要丁某一路风光下去就行了!
丁一单独行走在通往徽音门的长廊上,因为诸门铜铃示警,宫中的内侍、宫人纷乱奔走,丁一劈手夺过迎面而来的中官手上灯笼,一脚就把他踹翻了,沉声喊道:“慌什么?丁一在此,都停下来,妄动者,死。” 开始那些仓惶四窜的人等,有许多都慌了神,全然不顾丁一的话,但当丁一出手,抬肘就把仍在奔走的一个少监打得倒地不起无了声息之后,终于那些宫人和中官都手脚发抖停了下来。
他可不想这后宫纷乱,不然的话,这众多的中官、宫女,一旦乱起来,他这债主要在内皇城讨债,却就大大的不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