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奥妙老百姓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他们但凡见到公差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先怕了三分,哪里还敢再观察和继续询问他们的区别呢?不管是黑猫白猫,反正对老鼠来说都是天敌。
但是这却瞒不过戴宗,他本身就是江州的两院节级,整个牢房中是说一不二,对这套系统实在是太熟悉了,每个小门道都是如数家珍。
尤其是这几个公人不合也是牢房系统的,正是戴宗的老本行,所以他闭着眼睛都清楚,只是一眼就看出这几人之中只有一个是正式编制——还是最低级的小牢子,其余全是那种帮手。
这些个人比起寻常百姓和犯人们来说自然威武霸气的很,可是在真的当官或者体系内的人看来只不过是干苦力兼背黑锅的罢了,而且都没什么本事,只是靠着各种裙带关系强行安插过来混碗饭吃而已,因此戴宗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是他这一句话让那个蒜头鼻子就惊出一身冷汗出来,仿佛披着狼皮的羊发现自己的狼皮不见了一样,他壮着胆子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个什么,老爷们可都是这蓟州府衙门的人,就算知府老爷也时常能见到呢,你们这些平头百姓懂得个甚么,现在老子心情好放你们一马,还不快滚?”
戴宗哈哈大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都直不起腰来了,然后才在腰间顺手一摸掏出一块牌子在蒜头鼻子并那帮公人面前晃了一晃道:“你们这群泼男女,好容易托关系递条子走后门才找到这份差事,也不懂得好好珍惜,夹起尾巴来做人,今日竟然惹到老爷头上来了,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又怎知马王爷有三只眼?”
那些个公人们一看戴宗的牌子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上面正刻着‘青州两院押牢节级’,背后是一个‘戴’字,而且牌子做的极为精巧。
其实这牌子并不是真的,而是玉臂匠金大坚所伪造的,但是金大坚本身就是一流的匠人,又是拿着当年裴宣的六案孔目的牌子参照,所以足可以以假乱真,再加上戴宗本来就是公门中人,虽然‘江州府两院节级’比起这‘青州两院节级’要足足差了一个大级别,但是这里面的门道都是清楚的,就像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冒充省公安厅副厅长来,除了真正的上位者是根本看不出来真假的。
这样的牌子其实戴宗身上还有好几块,都是其余州府的,因为戴宗经常要下山四处行走,有这些牌子会带来极大方便,今天他也喝高兴了,所以索性随手就拿出一块最高级别的青州的出来,其实有一块府城级别的就足以震慑这些个‘临时工’了。
看到这腰牌那些个公人顿时汗都下来了,他们也就是见过蓟州府牢房节级和押狱等人的牌子,造型和这个一模一样,但是精美华贵程度却差了不少,再加上戴宗一口就从他们服饰上叫破了他们的身份以及那份气定神闲的傲慢样子,因此无一人怀疑他的身份。
几个人顿时吓得就跪下来了,唯一的那个有编制的小牢子跪行几步道:“原来是戴院长大驾光临此处,小的们不知道您到来,实在是死罪啊,刚才都是误会,误会,还望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说完他对着那蒜头鼻子一个大耳光就打了过去,抽的他满脸是血,然后狠狠骂道:“王八蛋,狗畜生,黄三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竟然敢打扰戴院长的酒兴,你他妈的长了几个脑袋啊,老子们今回也被你连累死了,你还不赶快给大人磕头道歉?我告诉你,你这次捅了大篓子了,别以为你那当牢头儿的哥哥保得住你,他在院长面前也如一个蝼蚁一般。”
那蒜头鼻子已经惊得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在他眼中这蓟州牢房的节级就是大人物了,之前说什么见蓟州知府那只不过远远望见人家几眼而已,对方根本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个不知道多大的大人物出来,他已经完全傻眼了。
戴宗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本官这次出来你们蓟州府公干,听人说你们这里有几家烤肉店不错,这才想过来尝尝的,没想到却被你们打扰了酒兴,念在你还算懂事,再加上你们这里的节级和我关系还不错的份儿上,你们都给我滚远点,别让我看到你们,另外打坏了的东西钱都赔了,别让本官背黑锅。”
那小牢子心想你们这些个铁公鸡们出去吃饭哪次不是别人请客,有几次自己掏钱的?不过是一个烤肉摊而已,还背什么黑锅?完全就是找借口敲诈罢了,这把戏实在是见太多了。
不过他心中腹诽表面上却不敢带出半点出来,而且戴宗让他们滚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马上老老实实的让众人一起把袋中的钱凑了凑,一共是十余两银子,然后点头哈腰的递上道:“院长光临鄙处本该是我们请客的,只不过不巧我们身上就带了这么点银子,下次一定补上,到时候还望院长大驾光临。”
戴宗熟练无比的接过了银子放入了袖中——那隐蔽和麻利劲儿让那小牢子看的是心服口服,自叹弗如,心道这厮不知道收了尼玛的几百几千次黑钱才练的如此水平,哪像我们费半天力气也敲不了多少财物,这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啊,心中对戴宗的身份更是没有半点怀疑。
看到戴宗拿了银子那小牢子就准备带人走,却被石秀一伸手拦住了,那小牢子以为石秀乃是戴宗的贴身保镖——这也符合人家青州两院节级的身份,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