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林嘴角勾起笑容,他的送礼战术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当然,这也和刘奚烔本来就对许阳心怀芥蒂有关。
“许阳,今曰我来,也并非兴师问罪,更不是仗势欺人,”吴海林和颜悦色,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我只是爱惜你少年成才,不想让你过早夭折。你和犬子吴天良,也不过是一个家将僮仆的仇怨,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做主,不追究你杀死我家将吴璧的事情。”
“父亲!”吴天良心中一急,说道。
吴海林眼神威严,瞪了他一眼,顿时浪荡青年吴天良没了脾气,缩头缩脑,只顾将眼睛向补衣胸前逡巡。
“吴宗的意思,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再好不过。”海岳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对两家都是好事嘛,”吴海林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不过……”
“不过什么?”海岳知道吴海林这么大张旗鼓过来,不可能就此罢休,看来事情的重点,还在“不过”二字之后。
“不过,吴璧就这样死了,我担保不追究,但我属下的家将们,可能颇有微词,”吴海林笑道,“我看不如这样,此事因许阳的婢女而起,便从他的婢女而结束吧。我这边损失了一员家将,便让许阳将他的婢女赔给我济源吴氏,一个僮仆,换一个僮仆。海宗,你看我说的可对?”
一人换一命,这话仿佛不错。一时间,就连海岳也被绕了进道:“我没有意见,不过,此事要交由许阳决定。”
乐婷云哼道:“我不同意!补衣是大活人,又不是货物,凭什么被赔来让去?”
御玄雨也说道:“就是,贴身婢女,就跟亲姐妹一般,没有送人的道理。”一旁的杏儿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动地大眼睛发红。
刘奚烔不咸不淡地说道:“一人换一命,有什么不对?许阳,老夫送你一句话,做事要懂得留一线余地,人在屋檐下,该低头的时候便要低头,这才不至于碰壁。”
吴海林依然在笑,不过听到御玄雨和乐婷云的反对之词,脸色一沉:“我济源吴氏,已经作出了最大的让步,仅仅一个婢女,都不能答应吗?如果这样的话,许阳你便没有一点化解干戈的诚意!你将面临济源吴氏的仇视!”他尽力对许阳施压。
海岳沉声说道:“吴宗,许阳是我海云院的选手,虽然还没有正式加入,但这一路上,由我海云院保护他的安全!”
吴海林长眉一轩:“许阳能在海云院缩一辈子么?他总有结业的时曰。”
刘奚烔摇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只负责保护许阳的姓命无忧,至于他的婢女,则不在其中……海宗,我说的没错吧?”
“你!”海岳怒了,不过刘奚烔这样说,算是钻了规则的漏洞,他言下之意,就算济源吴氏强抢婢女补衣,也不在海云院的护卫职责之中,他刘奚烔便有理由作壁上观。
补衣听着在场各大宗师的交锋,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看了许阳一眼,眼神中带着无尽的眷恋,轻启朱唇道:“公子……这一切因补衣而起,就让补衣去吧。只要能保公子平安……补衣虽死无憾,何况为他人仆婢。”她声音颤抖,眼圈发红,但仍强忍泪珠,断断续续说完了这段话。
听了这段话,吴天良狂喜,几乎欢呼出声。
“许阳,快点表态吧。”刘奚烔心中快意,捻须微笑。
许阳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突然纵声长笑!
“许阳,你笑什么!”刘奚烔一惊,随即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怒斥道。
“我笑,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老狗!”许阳厉声说道,“乌梁海上,若不是我,你早就丧命在鳄龟口中!如今竟然被他人收买,倚老卖老,反咬小爷一口!海云院有你这样的败类玄宗,真是耻辱之极!何文琦虽然偷袭我,却是家仇;而你吃里扒外,帮着外人对付我,简直猪狗不如!”
刘奚烔被许阳破口大骂,手上一紧,竟然捏断了好几根胡须。他脸色涨红,口中说道:“小子狂妄!我是海云院的教师,你不过一个未入学的弟子,竟然欺师灭祖……简直辱没学院,我,我要废了你!我要取消你的决选资格!”
“取消我的资格,你没有那个权力,”许阳骂完之后,感觉畅快了许多,静静说道,“至于废了我,你不敢。”
“胡说,我有什么不敢?!”刘奚烔花白稀疏的眉毛扬起,瞪着许阳怒道。
“你敢动许阳的一根汗毛,我让你尸横金梭岛。”站在一旁,如标枪一般久久没有说话的黎仲轩,踏前一步,一股逼人的锐气直指刘奚烔。
刘奚烔额头冒出汗珠,黎仲轩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青鸾剑侠战力绝强,即使他这种老牌玄宗,也不放在眼中!
“这位是……”吴海林察觉到黎仲轩的不凡,心中一震。
“这是黎宗,尊讳仲轩,宗师榜上的人物。”海岳介绍。
“黎仲轩,青鸾剑侠!”以吴海林的城府,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许阳背后竟然站着一个宗师榜上的强者。
作为济源吴氏的重要主事者,他清楚瀛洲天榜上每一次名次变动。三个月前,青鸾剑侠黎仲轩再次出山,秒杀一名玄宗后期的强者,荣登宗师榜之末。考虑到黎仲轩的年龄,以及他仅仅玄宗中期的境界,能在宗师榜之末占据一席之地,足以说明他的恐怖。
“黎宗……不知这许阳是你什么人?”吴海林试探着问道。
“故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