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别人,正是秦免。
前阵邓清源在王府醉了一夜,次日晨被王爷下令赶出王府。结果他不止没走,还继续在门口喝个烂醉。
秦免无奈,悄悄打听了住址,把这酒鬼送回去。
他没送进门,只是把酒鬼放在屋门口就走了。万没想到,他的脸已经被人家女儿看见了。
大雨滂沱的夜晚,忽然扑出来个姑娘。秦免条件反射一闪身要躲避,可见那姑娘踉跄着就要摔倒在地,只得又用手捞了一把。
这一捞,便将姑娘捞了个满怀。
霎时间,秦免满脸通红,“姑娘……”
姑娘显然是冲着他来,狠狠揪住他的衣袖,几乎是用吼的,“王妃有难。”
轰隆一声,惊雷把这几个字遮掩得严严实实。秦免就听到一个“王”字,一时愣住,不明所以。
邓晨曦用了全身力气吼出四个字已经很不容易,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
可她不能晕,狠狠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顾不得男女之嫌,抱住秦免的脖子,将他拉低。
她凑到秦免耳边急促地说,“救王妃,快,找王爷去救王妃!”
秦免这次听清了,脸色微变。
邓晨曦狠推了他一把,“快去啊,晚了来不及!”
“那姑娘你……”
“我不要紧!快去快去!”雨水打在她脸上,生疼生疼。
秦免咬咬牙,向着后面一幢房子跑去。
刚跑到一半,他就看见邓清源追着王爷出来了……
彼时,朱渔的处境已是万分惊险。
两个力气奇大的婢子一左一右架着她,就要往外拖走。
福铃大长公主是这么想的,把荆北王妃抓起来先行押回京都,找个地方藏起来。
然后跟刑部联合办案,治她个破坏祭天的罪名。
破坏祭天是重罪。早年一个贪玩的侯爷不知天高地厚,在祭天之前偷偷爬上祭台偷吃了个供果。后来被国师发现,送入刑部大牢,削去爵位,判了极刑,祸及三代。
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在祭天的时候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包括再任性的皇子公主们也不敢拿祭天开玩笑。
那确实是要掉脑袋的事。
朱渔之前也听王爷说起过,虽然震惊,但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此时方知闯了大祸。可那能怪她吗?当时的情况下,她总不能看着大家都等死吧。
再说国师都烧起来了,还祭个屁的天。
朱渔倔强地挡开婢子的手,“别碰我!今天你们碰了我,明天我要你们的命,信不信!”
她心里隐隐盼着,被扔出去的小姑娘是装病,会通知王爷来解救自己。
这姑娘有那样的胆识。
只是这黑灯瞎火的雨夜,那姑娘又上哪去找王爷呢?
朱渔放狠话,期待能暂时震慑住这些婢子动手。
的确是有效的。婢子们都忙扭头去看福铃大长公主,不敢再动手。
“抓起来!给本公主抓起来!”福铃大长公主几欲颠狂。她也知道时间拖下去,对自己不利。
婢子们再度涌上,将朱渔结结实实按住。
朱渔原本是有把握挣脱的,但她忘了自己用的是明安公主这中看不中用的身子,竟然毫无办法。
就在她暗道糟糕时,有人站出来替她解围。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实在看不下去,“姐姐,你何苦为难荆北王妃?这样的雷雨天气,国师都烧起来了,还怎么祭天?待国师休整好了,择日再祭天不好吗?”
“你是什么东西!本公主说话轮得到你教训?”福铃大长公主怒不可遏,脖子青筋爆起。
那华贵女子管福铃大长公主叫“姐姐”,正是先皇连傲最小的妹子福云大长公主,也就是连城的小姑。
平日里这两姐妹从不来往,性子也是大相径庭。
福铃大长公主素来不喜欢这妹子,原因很简单,她觉得自己享福享得没这妹子多。
福云大长公主的丈夫是连傲手下一员大将。没建国前,她丈夫跟着连傲到处征战。建国后,她丈夫便是西凌的一名将军。
先皇很宠这小妹子,在京都赐了公主府,却又碍于其丈夫的面子,再赐了将军府。可见福云大长公主十分受宠,在京都的地界很说得起话。
只是福云大长公主自小性格内向腼腆,凡事吃得亏,也不爱多占。加之她丈夫也是个直肠子一根筋,在连城兵权被收后,自己主动上交了兵权,称病在家过起了闲居生活。
这夫妻俩算得上奇葩,在京都这种争权夺利的地方,倒真是皇族的一股清流。
但看在不明情况的人眼里,就以为福云大长公主不受待见。
事实恰恰相反,无论是先皇连傲,还是先皇连阳,两任皇帝对这位公主都特别好。
本来福云大长公主不想掺和荆北王妃的事,毕竟自己丈夫当年用行动支持侄儿连城,差点引来一场祸事。
若非这些年她谨言慎行,哪能在多疑的连阳眼皮子底下存活这么久?
但现在她不得不出声,“荆北王妃菩萨心肠,顶着大风大雨救人。就算咱们西凌不歌功颂德,也应心存稍许感激之心。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还没祭天,这天就要发怒了。”
“你!”福铃大长公主气啊,万没料到平日里不管怎么冷嘲热讽都逼不出小妹子一句话,此刻倒是长篇大论一套一套教训起人来。
福云大长公主坐着,喝了一口茶,“姐姐,咱们已是这把年纪的人了,那些个身外物也没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