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
主帅连城刚得到战报,岩国云大将军夺取烟城,漠国大乱。
如此看来,就算梧国强顶着不退,漠国也会退了。
连城合上战报,又看了看金林。
金林低垂着头,不敢对上王爷的眼睛,“没有王妃的信。”
连城有些落寞,“是不是京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回王爷,目前没听说。秦免来信,说京都基本正常。”基本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去吧。”连城闭目养神,已是连着好几天没合过眼,忽然又睁眼问,“守城军到了没有?”
“据报,今日已经就位。不过,两个营守三座城,又都是新兵,属下认为还是不妥。”
“领军的是谁?”
“叶将军手下的两个参将,一个叫江潮平,另一个叫魏佐,都是刚提起来的新人,没有作战经验。”
连城沉默良久,“总要给他们锻炼的机会,不然永远都是新人。”
“王爷说的是。”
连城再次闭了眼,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关于谁,明安?还是孩子们?
难道是连修快不行了,明安没日没夜在照顾,所以才没空回信?
否则又有什么理由,这么久不来一封信呢?
或许她不知道,她的信是他征战日子里的一盏明灯,一点慰藉。
有时候,他几乎是抱着她的信才能入睡。
他常刻意不去想她,因为一想她,就想回家。
在过往征战岁月中,他从没有过这样刻骨铭心地思念一个人。
那些赋闲在家与她斗嘴的日子,成了他最美好的记忆。每当想起来,就感觉身体有无穷力量。
连城想起明安公主,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一个人呢?
那眉眼中的狡黠总让他觉得这姑娘憋着一肚子坏,却坏得可爱……连城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着。
一想起她呀,就高兴。
此刻她在做什么?有没有人欺负她?
想来有秦免在,该不会有人胆子那么大吧。
连城想着想着,入了眠。
梦里,那坏姑娘笑眯眯地说,“王爷,狗后面是什么呀?猜不出来今天不许上我榻。”
狗后面是什么呢?
连城在梦里思索着答案,能想的,都想过了。
她说不对,不对,全都不对。
狗后面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他焦虑不已,却又甜蜜。
那仿佛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暗语,这一生,下一世,每一个轮回,只要有个姑娘问,狗后面是什么?
他就知道,是她!一定是她!
梦里,她扎起高高的马尾,骑在马上四处冲撞。
马儿失控,她被摔下来。
他接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她娇娇地喊,“王爷大人么么哒……”
这是什么鬼话?
改天一定要找个岩国人来问问,么么哒到底是什么意思。否则被这坏姑娘骂了,还乐滋滋以为是好话。
那个坏姑娘啊,最擅长就是骗人,把人骗得团团转。
可是他很喜欢这句话,仿佛这也成了他们之间的一句暗语。
只要有人能完整说出来,那必然就是她了。
连城这一觉迷迷糊糊没睡多久就醒了,月亮爬上山顶,清凉如水。
金林听到动静赶紧进帐来报,“王爷,先遣部队已得手。”
连城皱眉,“这么快?先遣部队是谁在带兵?”
金林也觉得蹊跷,“回王爷,王显贵带领先遣部队从水路偷袭得手,已进入靖城。”
“水路?”连城一愣,“他能想到水路,难道别人想不到?”
“据回来报的人说,水路平静,完全没遇到阻力。或许梧军只擅马上作战,对于水上作战根本不在行,就干脆放弃了?”
连城没回答,只是蹙着眉想问题,在帐内来回踱步。
他原本不惜极大伤亡来打这场仗,可先遣部队竟这么轻易就得手。胜利来得太容易,实在让人起疑。
金林道,“也许梧国见势不妙,已撤兵了?”
连城摇头,“梧国带兵的主帅陆仲廷,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不会在这时候主动撤兵。”
金林摸不准王爷的意思,试探着问,“众将已等在帐外,这兵发是不发?”
“陆仲廷这是引我上钩呢。”连城穿上铠甲,命令道,“拿地图来,召集众将议事。”
“是!”
片刻后,主帅帐内灯火通明,各将到齐。
连城指着地图道,“靖城离光城,只有百里左右。而我们选择先打靖城的原因,一是因为靖城离得稍近,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是,只要撕开靖城这道口子,我们就能长驱直入梧国要塞风城。”
一些人早前就明白这次作战的目的,另一些将领不爱动脑,主帅指哪打哪,直到这时才醒悟过来。
连城之前的确是派了先遣部队,准备打一场苦仗进入靖城,然后以蓝烟传讯,从里面打开城门来个里应外合,接应后面大部队的总攻,一举拿下靖城。
谁知,先遣部队如此轻易就进入靖城。那么,梧军主帅必是已经揣摩到西凌大将军的意图,而故意在水路放行。
此时梧军必然在城内埋伏,而百里之外光城的梧军想必也调了大半到靖城外围埋伏。只等西凌军一到,便来个里外夹击。
各将听到这番分析,均是冷汗涔涔。
“大将军,那这仗,咱们就不打了?”
连城抬起微眯的眼,精光一闪而过,冷沉一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