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开始看电视,关注新闻起来,还在街上买来大量关于战事的报纸,包妈也趁人不注意,偷偷在看。
初十以后,阿绣搬回黄村那间屋子。包妈娘三个过去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只是上街给阿绣买了一堆水果。
阿绣十二开始去学校报到,然后就开始了新一年的学习生活。她每天回家,路过报刊亭时,总会买两份报纸:一份军报,一份最大的国家报。她要从字里行间和图片上找到小包的消息。然而,小包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丝消息。有时,阿绣想去对门敲门,那里是小包的战友,他们一定知道小包的情况,但她还是忍住了,她知道,小包一定会没事的。她只有把恐惧埋在心底,把思念化为学习动力,争取小包回来时,自己长高一些,漂亮一些,给他个惊喜。
阿绣发现,自己在熟练运用空间戒指的同时,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说,喝水时,玻璃杯会被手碰碎。自己的手没有觉得使多大劲,也不会割伤或疼痛。稍稍用力,公交站的护栏不锈钢钢管会被自己捏瘪。这个变化叫她吃惊不小,寻找原因,发现可能问题就出在小包给自己注射疫苗之后。
到了五月二十号,小包依旧没有消息。阿绣决定自己回老家,帮助家里收获。冯昌要送阿绣回家,阿绣拒绝了,她要坐火车自己回去。
阿绣在百货大楼买了一堆婴儿幼儿衣服,放在空间里,于二十二号中午到家,先到大伯那里拿回钥匙。
大伯过来开门,问了小包的消息,然后沉默地说:等会儿过来吃饭,你大娘快做熟了!
阿绣发现,门楣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块大红标牌,上面是一个黄色五星和军属光荣四个字,阿绣看着木牌,顿时有想哭的感觉。
麦田已经一片金黄,风气时麦穗飒飒作响。阿绣给大嫂二嫂的孩子送过来两包衣服,大嫂张晗梅还要客气,阿绣说:这个是大侄子吧!应该的!
二嫂生的是个闺女,她有些闷闷不乐,阿绣说:女孩好啊!打扮得漂漂亮亮,比男孩子文静多了。给孩子也是一包粉色衣服。
二嫂看阿绣没把自己当外人,就问:小包有信捎回来吗?
阿绣眼泪打转,起身走了!二嫂朝着自己嘴上就是一巴掌。
叫大闹兄弟帮着腾地方,给收割机加油加水,阿绣上去擦洗一番,试着启动机器。机器依旧轰鸣起来,阿绣慢慢倒车,开到空地上,给机器打黄油,清除灰尘树叶。
大闹也修整好四轮,清扫晒场,二闹找装粮食的袋子,一家人收拾停当。大伯问:阿绣,你能行吗?阿绣笑着说:必须得行啊!咱是现在下地还是明天开始?
大伯说:你坐了一夜的车,休息一下,天气也好,明天再开始吧!
夜里,二嫂醒来给孩子喂奶,隐约听到隔壁的阿绣在哭。
阿绣在这边帮忙两天,把麦子收完,回去时,对大伯说:晾晒粮食就交给你啦!大伯摆摆手,说:去吧!去吧!慢慢来!不要着急。
阿绣回家,收了一天麦子,然后就开着旋耕机播种,依旧全部种的是旱稻,然后把机器开进车库,转而把收割机开回屋里,交待大伯说:卖粮食的事,你费心了。我回去上学了啊!
这个夏收季节,除了自家土地,阿绣谁家也没有给帮忙。
回北京时,阿绣特意包租了个三轮车转到县城工业园区看了一圈,那边工地上沸腾喧闹,高架厂房一片连着一片。阿绣没有下车,直接走了。
放暑假了,小包没有回来,秋天开学了,小包依旧没有回来。阿绣这个夏天泡在图书馆里,她要用紧张的学习生活,冲淡对小包的思念。
又要到收秋季节,她已经不想再回去帮忙了。她怕看到那些机器,看到乡亲们询问和惋惜的眼神。
转眼就是黄叶飘零,开始飘雪,一年过去了。
阿绣已经是三年级学生了,她觉得自己的衣服再次变小了,就和两个女同学一起趁着周末去商场买些衣服。阿绣买了毛衣和长款外套,又买了件牛仔裤。提着袋子刚出西单百货大楼,就看见门口台阶下停着辆黑色大轿车,那边有个人戴着墨镜,抱着一抱鲜花站在车旁,笑着看着自己的不是小包还会是谁?
天哪?你终于回来啦!阿绣感觉上天真的眷顾自己,忘记是在大街上,扔掉手提袋,飞奔上前,跳起来,双腿盘在小包身上。
这个温柔的农村小姑娘怎么这么疯狂,竟然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两个同学面面相觑,不知道穿军服的是谁?不过,那个小子真的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