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入房内,随即,门又被关合上。
殷夫人缓了缓视线的冲击,看清来人。
是那个那天被殷尚卿带到她面前的,胡言乱语的怪异之人。
亦夙翎君站到殷夫人面前,女侍们,纷纷退后。
上次在殷家堡,她要擒他,要杀他,没想到,那么快,她就又见到他,而且,现在应该是在他的手里。
“母亲!”亦夙翎君对着殷夫人揖礼。
疯子!
当真是个疯子!
殷夫人不做声,审视着眼前之人。
只听过弑父杀母的,还从未见过一心要认作别人做母亲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得如此,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地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不是殷家堡,她也不是可以随意命令人的夫人。殷夫人思索着,只能放下自身一直以来习惯的强势。
亦夙翎君把揖礼抬起的双臂:“这里是天幽派,云山圣殿之上,我是亦夙翎君。”
这里真是天幽派,而且,还是云山圣殿之上。
他是原本天幽妖女风戚戚的夫君,亦夙翎君。
殷夫人骇然,腿下都觉发软。
她活了大半辈子,一跳腿都已经等于踏进了棺材,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经历过,可对于这地方,面前这人,还是不由会有所惧意。
亦夙翎君侧目使了个神色,那些女侍低头退出房间。
再走近殷夫人两步,亦夙翎君继续道:“从这面容,这身体,看上去是亦夙翎君,可实际,我就是殷洛,是您的洛儿。”
他又这样说,殷夫人惊措望着眼前之人。
这次她没有直接震怒,只听着。
“您一定知道,我之前,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她叫宁初棠,而实际上,她是天幽派的妖女风戚戚。后来我被她掳走,掳到这云山圣殿之上,她动用禁术,将我的魂魄,移到了现在的这个身体上……可是,我到底都还是殷洛啊……所以,我就尽可能,使用一切方式,得到风戚戚的信任,然后找机会,可以将她杀了……”亦夙翎君在说这个的时候,眼底还是恨意非常:“现在风戚戚死了,我终于可以说出这个事实了。我不是亦夙翎君,我是殷洛。之前,我去到殷家堡,可是母亲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把你请到这云山圣殿之上,我不怕您会有所疑惑跟怀疑,就请用时间来慢慢观察我到底是不是殷洛吧……”
四周都不见光亮,不透风。
明明天气不冷,周身却总有一股冷飕飕的寒意。
再加上那鼻息充斥的腐臭,令人作呕跟难以呼吸。
当然,他们现在是还不太适应,等到稍微适应适应,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黎母靠在黎父身上,艰难地呼吸着。
季芩儿同秋爽蜷缩在一块。
阿俏一个人抱膝而坐。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回荡在封闭的监房。
是黎母,又一阵咳嗽。
黎父帮夫人不停抚着后背。
季芩儿也坐立好,紧紧握着黎母的手臂。
咳了许久,终于停下。
季芩儿道:“母亲,你可一定要保重,一定撑下来。”
黎母声音虚弱:“好孩子,我没事。就算有事,就算撑不下去,也没什么的。在得知墨轩不幸的那一刻起,其实我就已经是死去的人了。这一年多,多亏有你的照顾,谢谢你了芩儿。就算我一口气过去了,也只是去见墨轩了,千万不要难过。”她这似在交代后事了。
季芩儿摇头:“不会的,母亲,相信芩儿,我们一定都会平安回到黎苑的。我姑母,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一定的!”
所以,她老人家可必须得撑住。
如姝此刻很是相信她家小姐的话,那是因为足够信任殷家堡。可阿俏,包括黎父,就都没有那么信心十足的了。
天幽派是怎样的存在,他们最清楚不过。
别说救不救,就是能够死的痛快些,应该都是最好的奢望。
还有,阿俏不是很明白,这里是天幽派,亦夙翎君,抓他们,也不杀不问,只关着,到底是要做什么?!
“母亲,墨轩是那么孝顺的一个人,一定会保佑我们没事的。”
季芩儿一直在安慰她,就算黎母心中此刻再绝望,再觉得只能静静等死,也还是稍点了头,笑了笑,好让季芩儿安心。
透过昏暗的光线,秋爽望着黎家二老,望着她家小姐,又忍不住流泪。除了害怕,更多的还是伤心。
君归她的君归怎么就成了一个魔头
她居然深深爱上了一个魔头
她以后,不管能不能平安,又该怎么样过活
……
忽然,有明显的光亮,与那整齐的步伐而来。
秋爽,立即缩到她家小姐身边。
季芩儿、黎家二老、阿俏立即抬头望着那光亮。
那些带着面具的天幽派众是向着他们这监房过来。
秋爽在瑟抖。
手腕粗的铁链晃动,铁锁被打开。
两名天幽派众进去监房,直接向着季芩儿而去。
他们如受人操控的假人,一边一个,拉起季芩儿的手腕,就往外拽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
“放开……”
“放开她……”
季芩儿、秋爽,包括黎父都在阻拦挣扎。
但随即就又进来了一个天幽派众,那派众拿了把锋利的刀,抵在了黎母的脖子上。
“不要动!”阿俏紧张:“不要动,刀上有毒。”
天幽派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