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立生没有一点被包飞扬将军之后的难堪,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说道:“好你个包飞扬,隐藏的挺深啊!明明可以一开始就说清楚,偏偏要故弄玄虚,是诚心逗我生气是吧?”
“严老,明明是您不给我说清楚的机会,到最后您反而倒打一耙,说我诚心逗你生气,我这可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包飞扬故意用无比委屈的夸张表情说道。
“好了好了,算我老头子的不对!”严立生又是哈哈一笑,“来啊,大家别光看着,动手吃啊!反正这东西是飞扬讨回来的,不吃白不吃!”
嘴里说着,严立生就伸手拿起了筷子,到盘子里夹了一片晶莹剔透的盘菜,放在嘴里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田刚强直到这时候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一边示意被吓楞在一旁的小服务员继续上菜,一边也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片盘菜跟着吃了起来。
包飞扬乖巧地按动了一下子餐桌上的按钮,于是餐桌就缓缓旋转起来,把这一碟盘菜送到每一位客人的跟前。
郭爱刚也跟着夹了一片放在嘴里尝了一下,只觉得这个东西确实是味道鲜美,和以往自己吃过的任何蔬菜都大不相同。他这个时候也弄明白了,原来包飞扬并不是紧张的口误,而是这个东西就是叫“盘菜”,一时间心中更是好奇,这种如此美味的东西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啊?
一股盘菜的特有清香在严立生口腔中炸开,让他不顾形象地吧嗒着嘴巴,双眼微闭,嘴里发出心满意足的轻哼声,那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住,仿佛眼前这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不是共和国最顶层的几个话事人之一,而是一位资深饕餮。
当这一碟盘菜又转到严立生跟前的时候,严立生微闭的双眼立刻睁开,抓起筷子又夹着了一片送到自己嘴里。虽然随着服务员的进出,各式精美的农家菜也摆上了餐桌,但是严立生对那些菜都不感兴趣,只是一门心思的攻击着盘菜。桌上其他人也看出了严立生对盘菜的偏爱,除了开头象征性的长了一个鲜之外,后面很少有人再动筷子,但是即使如此,这一碟盘菜在桌上也没有保留多久时间,很快被吃了一个一干二净。
看着满满地一大碟盘菜都被解决干净了,严立生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头子乍见心爱之物,吃相有点不好,让同志们见笑了!”
“严老,您吃相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穷凶极恶!”敬陪末座的包飞扬悻悻的说道:“那么一大碟子,我只尝到两筷子,再想吃就没了!”
“你这个小子,有点当主人的模样吗?我到你们枫林来,可是客人,哪里有主人和客人抢东西吃的道理?”严立生板着脸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郭爱刚看严立生心情不错,就壮着胆子说道:“严老,您能给我们讲讲这个东西为什么叫盘菜啊?”
“对啊,严老,这东西这么好吃,为什么没有在全国推广开来,只有在玉环才有种植啊?”田刚强也在一旁跟着问道。
其他人也都饶有兴趣地望着严立生,显然希望严立生讲一讲这个盘菜的来历。
“呵呵,这个东西严格说来不叫盘菜,它叫蔓菁!”严立生笑着开了口。
“蔓菁?”这下轮到包飞扬大吃一惊了,“蔓菁是我们老家的传统蔬菜啊!唐朝的大诗人韩愈就是我们老家人,他曾经在一首诗中提到了蔓菁,说‘黄黄芜菁花,桃李事亦毕’。不过在我印象中,蔓菁跟盘菜外表根本就不一样啊!盘菜外表白嫩剔透,扁扁的,小小圆圆的,怎么说呢,就跟长成红薯模样的萝卜一样。它的味道跟咱们现在吃的这盘菜根本不一样啊,炒菜吃味道不怎么好吃,我们老家主要是用它熬小米粥!”
“是啊,我们老家也有蔓菁,但是好像跟眼前这个盘菜不是一种东西啊!”坐在郭爱刚旁边的老省长刘卫国也跟着说出自己的疑惑。
严立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两个说的都不错,如果不知道底细的人看到盘菜和蔓菁,还以为这是两种不同的蔬菜,其实它们同种同属,怎么说呢?按照比较书面的说法,那就是盘菜是只能在我们玉环生长的一种特殊的蔓菁。就像飞扬刚才所说的那样,玉环的蔓菁外表又扁又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白玉盘子,所以我们玉环那边就直接称呼它叫盘菜——像盘子的蔬菜!”
像盘子,所以叫盘菜,原来答案就这么简单啊!郭爱刚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亏得他刚才还总往诗情画意方面去琢磨。
“玉环产的盘菜,又以干江镇的为佳。”严立生继续说道,“特别是成熟之后不急于收割而是埋藏在土里等经过霜冻的盘菜,更是变得肉质细嫩、味道爽滑香甜,可以说是盘菜之中的商品。”
说到这里,严立生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就比如我们今天吃的这一盘,虽然也经过了去年的霜冻,可惜产地不是干江镇,口感还稍微粗糙了一点!”
一番话不由得说得众人悠然神往,不是干江镇产的盘菜都这么好吃,如果是地地道道干江镇的盘菜,又该美味到何种地步啊?
“严老,这盘菜除了产地之外,挑选的时候还有什么讲究啊?”自然不会错过可以向严立生请益的机会,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他要跟孟爽肯定是回京城去看望赵老爷子,到时候他带上几棵最正宗的玉环干江镇盘菜让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