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想了想,认真说道:“县长说得对,方夏陶瓷的这个项目核心是要在望海县建成一个瓦楞纸包装箱生产基地,原料方面可以利用沿海滩涂上丰富的野生芦苇,产品主要供应方夏陶瓷自用,其中的大部分用于出口,后期还将供应其他厂商。”
包飞扬说道:“方夏陶瓷本身资金实力雄厚,并不急于在短期内盈利,所以他们有意和望海县一起发展,只要县里面同意,包括电力供应、污水处理等工业配套方夏陶瓷都可以自己解决。”
“这不是县里同意不同意的问题,县里当然愿意为提供一切便利,但是方夏陶瓷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介入污水处理没有问题,但是要进入电力供应的话,政策上可能会有问题。”杨承东马上摇了摇头,非常敏锐地抓住了包飞扬话里留下的一个伏笔。
包飞扬笑了笑:“能解决的话,方夏就自己做,不能解决的话,那就要请县里另外想办法了,以望海县当前的电力供应情况,是没有办法满足方夏陶瓷这个项目的。”
杨承东摇了摇头:“你逼我表态也没有用啊!如果有用的话我肯定同意,这件事涉及到中央政策,也不是你我,甚至不是市里能够解决的。”
包飞扬道:“县长,您误会了,我是望海县副县长,不是方夏陶瓷的谈判代表,我只是转达方夏陶瓷的意见,我也知道政策方面存在障碍。但是如果做做工作,特事特办的例子并不是没有。”
“除了电力供应,另外就是交通运输问题。从区位来讲,望海的条件并不差,海州有铁路,有海港,前期可以通过陈港到海州港的航线进行转港,还有就是打通望海和海州之间的路上交通。”包飞扬接着说道。
杨承东叹了一口气:“谈何容易啊,我来望海五年多,想在冠河上修一座大桥的想法也想了五年多。五年来一点进展都没有。困难重重。另外陈港的情况你肯定也看到了,甚至还比不上河口的冠河港,运力有限,要扩建码头。难度也很大。”
包飞扬沉默了片刻。问道:“方夏的项目落在望海。市里面会不会加大一些?”
“市里会支持,但是力度不足以保障冠河大桥和陈港改造。”杨承东摇了摇头:“毕竟靖城的中心在南部,至于望海……”
包飞扬明白杨承东的意思。靖城的中心在南部,所以市里面的资源主要投放在南部,靖城市的经济实力本来就不强,资源有限,能够放到望海就更少。虽然方夏陶瓷这个项目投资比较大,但还不足以改变靖城市的发展中心。
而且经济决策说到底也是一种政治,在靖城市的政治版图上,南部几个县,以及本身就在南部的市辖区的声音最为响亮,所以类似这种涉及南北部的决策最终都会倾向于南部县区,北部发展乏力,声音越弱,发展的动力越不足,久而久之,只能被南部甩得越来越远。
杨承东叹了口气:“一切还得靠我们自己。”
包飞扬笑道:“我明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
杨承东微微一愣:“你想修桥?”
包飞扬点了点头:“不解决交通问题,望海的发展始终受到限制。”
杨承东苦笑着摇了摇头,包飞扬在这一刻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大家曾经认为的太过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修桥与招商引资不同,包飞扬可以通过私人关系,让方夏陶瓷在望海投资,但是修桥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关系,极其复杂。
杨承东不想打击包飞扬的信心,他内心深处似乎也有一种希翼,说不定包飞扬能够再次创造奇迹。他语重心长地对包飞扬说道:“好吧,你要修桥,我支持,五年前我就想要修桥,但是没有修成,你愿意去试一试当然更好,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件事很难。”
包飞扬道:“事关望海县的发展,难也得去做!我努力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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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乐是方夏陶瓷公司采购部品控室副经理,是一个专家型的管理人员。由于张久一爆出收受贿赂的丑闻,刘长乐被火线提拔,顶替张久一负责考察工作。
在将张久一拖出会场以后,刘长乐很快用电话联系上包文颖,请求下一步的行动方略,然后他按照包文颖的指示,让一部分人陪同张久一先行返回粤海的方夏总部,他与另外几个人留在望海,继续与包飞扬保持联系,并重新修正考察报告,等待总部派出新的商业代表。
在新的代表抵达以前,考察团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望海县也等着方夏陶瓷的人早日抵达,以尽快敲定投资协议。
第二天,由靖城市市委副书记范晋陆、常务副市长王景书带队,包括市纪委副书记杜东泽在内的市委调查组一行抵达望海。望海县县委书记周知凯、县长杨承东和县四套班子主要成员赶到县境迎接。
“知凯同志、承东同志,通知上不是说了让你们不要过来迎接,你们怎么还是这样劳师动众?”下车以后,看到站在路边黑压压的一群人,范晋陆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上面有领导下来考察,下面的干部都要赶到县界附近迎接,好像不这么做就不能够显示对领导的欢迎一样。
周知凯满脸笑容,伸出双手,腰杆微微弯曲:“老书记,您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县里的同志们都很想你啊!”
周知凯并没有做过范晋陆直接下属,范晋陆本人也不是望海县人,不过他在望海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