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诚有些为难地张了张嘴:“这个……包主任您刚刚也说了,合法的不一定合理,虽然领导的指示我应该不折不扣地去完成,我昨天也去见了我的堂兄,想要说服他,但是他现在只看到那些钱,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继续让我负责这件事,肯定会激化邻里、亲戚之间的关系,我想请组织上仔细考虑一下我的这种特殊的情况……”
吴玉诚没敢抬头,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等了几秒钟,又好像等了很久,才听到包飞扬说道:“开发区是地方经济建设的产业高地、改革试验田、对外开放的窗口,我们经常会碰到一些新情况、新问题,也经常要与外商打交道,这些都需要用到法律,所以我才会向熊书记提出来,要借调一个懂法律的人到临港开发区管委会,希望你在这个岗位上,能够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也促进我们临港开发区管委会在依法行政这方面有所提升。”
吴玉诚愣了愣,不知道包飞扬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他不用去面对吴玉明,承担这个让他左右为难的任务了?他惊讶地抬起头,只见包飞扬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霍主任,请问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请你到我这里来一趟,这里有点事情。”
霍迎才接到包飞扬的电话,心里非常不舒服,这个包飞扬的架子还真大,两个人就隔着一间办公室,他有什么事情就不能走过来,竟然打电话让他过去。
霍迎才走进包飞扬的办公室,有些意外地吴玉诚也在,他心里对包飞扬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很恭敬地对包飞扬说道:“包主任,你找我?”
包飞扬点了点头,伸手指了吴玉诚一下:“霍主任,玉诚同志是我从司法局那边要过来的,他在法律方面很专业,暂时就安排在办公室。负责法务工作。青墩那边不是有个砂石场就因为一些法律问题卡住了吗,你和玉诚同志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玉诚同志提供法律意见,具体的执行还是要霍主任你牵头拆迁办那边去处理。”
听到包飞扬并没有让自己直接出面,吴玉诚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让自己出面做恶人,只是躲在后面出出主意,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他也知道,这是包飞扬给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还是不能够抓住,恐怕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从哪里来再回到哪里去。
霍迎才意味深长地看了吴玉诚一眼,然后笑了笑说道:“好的,有了玉诚同志的帮忙,我想青墩的问题终于看到解决的曙光了。”
走出包飞扬的办公室,霍迎才很快敛去脸上的笑容,略带讥讽地看了看吴玉诚:“小吴啊,到我那里去一趟吧!”
霍迎才这一声小吴听在吴玉诚的耳中特别刺耳。他突然觉得,其实相比霍迎才这种狐假虎威的小人。包飞扬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吴玉诚还是知道的。虽然他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很恭敬地说道:“好的,吴主任您先请。”
“小吴啊,砂石场的问题你是知道的,砂石场的老板吴玉明是你的堂兄。要不你去做一下他的工作,让他配合一下临港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走进办公室,霍迎才并没有招呼吴玉诚坐下来的意思,也不再掩饰脸上讥讽的表情。
吴玉诚心里恼火,但还是陪着笑说道:“霍主任。昨天包主任向我交待了这件事,我就去找了吴玉明,无奈他比较顽固,虽然我一再做他的工作,他也不肯改变主意,一定要索取一百万拆迁,我也没有办法。”
霍迎才皱了皱眉头,冷声呵斥道:“吴玉诚,你这是什么态度,你难道没有听到包主任已经将这个任务分派给你了?你一句没有办法就行了?包主任可是当着数百青墩群众的面说了,要在一个月内解决问题,说服砂石场搬迁就是关键,你要是完不成任务,就会影响到整个临港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大局,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两天内,你要让吴玉明将他的砂石场搬走,否则你就等着挨处分吧!”
吴玉诚皱了皱眉头,在面对包飞扬的时候,他总会感到一种压力,包飞扬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包飞扬的目光好像能够看透他的想法,他引以为豪的法律专业知识,包飞扬也很熟稔,所以包飞扬的指示他也不敢不听。
可是吴玉诚以前同霍迎才打过交道,那个时候霍迎才不说刻意逢迎,起码也是客客气气的。现在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吴玉诚理解这种变化,可是在心里却不大看得起对方,面对霍迎才,也完全没有面对包飞扬时的压力和尊敬。
听到霍迎才这样说,他禁不住心头火起:“霍主任,你刚刚也在场,包主任让我负责法务工作,而不是拆迁工作。包主任明确说了,让我提供法律上的意见,让你和拆迁负责具体的拆迁工作,包主任并没有让我负责砂石场搬迁,我只负责法律上的问题。”
在吴玉诚看来,与包飞扬相比,霍迎才就像一个小丑。本来他到开发区以后,对阎安平、霍迎才等人都很客气,刻意逢迎,想要化解之前那些冲突留下来的后遗症。可是霍迎才却拿着鸡毛当令箭,随意篡改包飞扬的指令,要给他小鞋穿,将他最为难的事情交给他做。吴玉诚无法忍受,愤然反击。
吴玉诚害怕包飞扬,却不代表他也害怕霍迎才,他现在是借调,只要让包飞扬满意,他相信以前就拿他没有办法的霍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