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的历代诸王,没有一个不想收复失地、将都城迁回原来的洛阳,但都苦于形势,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到了我这一代,竟然马上就面临着社稷旁落,江山易主的局面,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痛苦的难以自己,所以这才将诸位元老召集到这里,希望能够凭借大家的力量,一同抵抗来犯之敌。”北齐王说到了这里,还落了几滴眼泪,看上去感人至深。
“我自幼贫弱,没有什么能力,不能开疆拓土,光宗耀祖,但至少不能丧权辱国,所以,即使此战是死中求活,即使此战是百无一生,我也要与北齐共存亡!”
“否则,我又有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诸位先祖!”
北齐王的宁死不降的声音铿锵有力,久久回响在北齐王庭之中。
几位兵马使都愣住了,看着北齐王脸上露出的坚毅和果决,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看来真的是有些小瞧这位上位以来整日和稀泥,无所事事的家伙了。
真正发生了大事之时,这位北齐王还是有些担当的!
年迈的兵马使端起茶碗,良久才平复了惊骇的心情。北齐王的手腕,这位年迈的兵马使也算是有所领教了,先是杀人立威,然后再用哭诉的方式软化这些兵马使敌对的情绪。
年迈的兵马使暗暗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几位同袍,心里对这位北齐王更加佩服了。
虽然那个年轻的兵马使死了有些可惜,但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死了也算他自己愚蠢。如果这位北齐王真的是果决坚毅之辈,能够带领我北齐励精图治,说不定我北齐还有中兴的机会!
这么一想,年迈的兵马使对北齐王的敌意也慢慢削减了下来。
“可是敌军来势汹汹,我军势弱,如何能战而不败?”一位兵马使思考了良久,小心翼翼的问北齐王道。
“我虽然幼时学过拉弓射箭,刀枪剑戟之类,但是真正的战场却是去的极少,这次将诸位元老请来,也是有商讨对策之意!”北齐王满脸诚恳,如果不是刚刚杀了一人,恐怕真的会有人以为北齐王是诚恳的请几位兵马使过来讨论战略的。
但是北齐王的低姿态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
看诸位兵马使都在默然沉思,年迈的兵马使发话了:“我对此次战争,倒是有些独特的看法!若是我等团结一心,也未必不能抵挡北魏兵马。”
“若真是如此,还请老大人讲来!”北齐王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看着年迈的兵马使。北齐王也不想死,如果能有战略抵挡住对面的攻势,就再好不过了。
“战场之上,无非兵马、统领、兵势而已。”年迈的兵马使缓缓开口,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对面来势汹汹,看上去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实际上也是这三个原因。”
“其一,那是对手的领袖,敌方的领袖乃是蒙古的可汗,号称是从长生天下来结束动乱、统一天下,能够统一动乱、分裂的大草原,又旋即攻占北魏,足见此人的智慧和谋略,胆识和能力。”
“对面的可汗,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北齐王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他也得到了消息,对帆平统一大草原、攻占北魏有了一定的了解。
“其二,就是对面的兵势,据说从对面可汗起兵以来,未尝败绩,一路势如破竹,所过之处尽或降或克,对面的兵势如虎,势不可挡。”
“兵势影响士气,对面未尝一败,未尝不让士兵们士气高昂,奋勇当先。”一个久经沙场的兵马使坐在旁边,给北齐王解释道。
“士气之说,虽然看上去缥缈,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北齐王点点头,让年迈的兵马使继续说下去。
“其三就是对手的兵员众多。从小道消息之中听说,这位可汗每攻下一城,就将城池中的所以壮丁抽为兵役,所以对手兵马众多,人多势众。”
“可有破解之道?”北齐王的眉头越州越大,不怀善意的盯着年迈的兵马使问道。
年迈的兵马使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这时候说一声没有,绝对会被愤怒的北齐王拖出去斩了,落的和年轻的兵马使一个下场。
但年迈的兵马使毕竟是年迈的兵马使,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他早就知道如何改与人交流。
没有直接回答北齐王的话,年迈的兵马使绕着说道:“对手有三大优势,而我军却有三大劣势!”
接着,年迈的兵马使没有等北齐王说话,继续说了下去:“首先是我军的统领问题,我北齐虽然兵马雄壮、武器精良,但却是由数路兵马使分别掌控,力量没有合于一处。统领分散、军令不齐,就如一只拳头的五只指头没有合到一起,虽然看起来人马众多,但却分散。”
“接下来是我军的兵势,我**队虽然经常与草原民族厮杀,积累了众多的战斗经验,但却缺少和正规军作战的经验。此次北魏入侵以来,我军未尝一胜,军势颓废,不堪一击,渐有积重难返之象。”
“最后就是我军的兵马不足,对手号称十万大军,但经过一路补充兵员,恐怕已经有十五万大军之众了!而我军没有时间抽调民兵,再加上兵马使的失败,现在能够动用的兵力不足八万。”
“可有破解之道?”再次重复,北齐王的声音已经大了一倍。北齐王的眉毛已经扭成了一团麻,两只眼睛冒着火花,对年迈的兵马使射出恶意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年迈的兵马使撕了一般。
“攻守,势也。强弱,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