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瞧着赵氏一脸气短灰败,却又似乎态度强硬,一时瞧不出她什么打算。
再看圈椅上的许洛宁横眉竖目,黑云压城城欲摧,凶神恶煞也不过如此了,完全是上门找晦气的。
明月不由得紧了紧怀里的花妮,摸到花妮柔软而温暖的身子,心便放松了下来。
再看外间扯打了一会儿,十四与十一对姚翠娥和赵氏带来的人。
刚开始没有心理准备,被姚翠娥两个耳光突袭成功,两个丫头一起对上之后没吃亏,却被赵氏带来的人拿下死死地按住了,又让姚翠娥好一顿拳打脚踢,哭骂得难听极了。
姚翠娥确实气疯了,可她委实没有任何证据,只不过仗着一直以来正嘉侯夫妇对明月置之不理,视若无睹,于是爬到明月头上,借机发泄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安与憋屈,拿她两个丫头出气罢了。
姚翠娥心中认定赵有才出事肯定与春花院脱不了关系,只因为看门的杨婆子前几日晚上突然喝醉酒,跌进她家门后的小河里头淹死了。
这么不凑巧,令姚翠娥更加生疑了。
“姚大娘是被疯狗咬了吗?”正嘉侯夫妇谁都没有开口,明月便冷冷地说了一句。
外间登时一静,然后姚翠娥几步来到里间,接着赵氏的人便押着十四和十一跟着进来了。
“姑娘,你屋里的十四勾搭我的外甥,约好了十五那夜到你这院子里私会,从那以后我的外甥赵有才竟然生生儿地不见了,竟遍寻不着,是以我这做长辈的心里头着急啊!我今晚就是来找十四要人的!”
姚翠娥扯开嗓子倒打一耙。
明月吓到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姚翠娥心虚地眼睛花了花,可在来的路上她早已想好了一番说辞,于是觑了眼赵氏,发狠地咬定是十四的错。
“姑娘,我那外甥先前诚心诚意地求娶你屋里的十四,托了媒人郑重其事地上门说媒,你们推了就推了吧!可没想到十四这个小贱人竟是个小**,一面儿当众拒了我外甥赵有才,一面儿暗地里却约他私会继续勾搭,她这是暂时没找着好的,想吊着有才那傻小子呀!
“可怜有才那傻孩子心眼实,还以为十四年纪小面皮薄,竟乐颠颠地真跑来会她了。可自打那晚以后,有才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人也不见了。我今儿个不来找她十四要人,我找谁去?
“可怜我妹子一家都是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只他姐弟二人这点骨血,含辛茹苦拉拔了这么大,眼瞧着已是家中的顶梁柱,却活生生地不见了,如今全家都已经急疯了呀!求侯爷与夫人为奴婢一家做主,让十四把我外甥赵有才交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月眨了眨眼睛,感觉像在做梦。
就是她亲历此事,也都快被姚翠娥的声泪俱下给糊弄过去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
这一出贼喊捉贼真是让人拍案叫绝啊!
“姚大娘,口说无凭啊。”明月摸了摸花妮的软软的毛,手感不错,“按理说,你外甥不见了,你们应该去报官啊,你们怎么不去呢?”
姚翠娥被明月的冷静惊到了,一时竟回答不出来。
赵氏暗骂姚翠娥没用!
“报官?如今是你屋子里的丫头与人私通,若是姚大娘去报官,你的名声还不要了?!我们这正嘉侯府的脸面,侯爷的颜面还要不要了?!”赵氏恨铁不成钢地道,“来人!把十四绑了,杖责四十,给我打,打到招供为止!”
押着十四的两个媳妇立马就要动起来。
“且慢!”明月冷然地道,“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十四,就要杖责四十,赵夫人不是想直接打死她吧?十四是崔府的丫鬟。”
言下之意,便是赵夫人你没有处死她的权利!
赵氏怎么听不懂呢?
可是她不说,只两眼泪汪汪地去瞧许洛宁:“侯爷,我一番好心好意保全大姑娘和咱们侯府的名声,可这大姑娘竟如此羞辱妾身……”
“不识好歹的东西!”许洛宁恨得牙根发痒,砰地拍了记桌子,将桌上的茶壶和茶碗拍得轻跳起来:“她既在我侯府,触犯了我侯府的规矩,就该与侯府的奴婢下人一样受罚,想逃是逃不掉的!”
侯爷的威风耍得横极了。
明月淡淡地道:“可是爹爹,赵夫人这么急着打杀十四,连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弄清楚,仅凭姚大娘一张嘴就定了别人的罪,那姚大娘的嘴可就……姚大娘想让府里头哪个丫鬟生就生,想让哪个丫鬟死就死了。”
赵氏委屈的泪滚滚落下,掩面而泣:“罢了,自古继母难为人,侯爷您处置就是了,妾身在边上陪着您便是。”
“孽障!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连一点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许洛宁闻言气得鼻子都歪了,“正所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她若不去勾搭旁人,旁人怎会找上她?来人!给我把这个顶撞父母,事亲不孝不懂事非的孽障拿下杖责二十,丢进柴房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