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要来查安全,看料老头换保安。
民工无帽不上班,观众有屈欲报冤。
闲谈亦能顶大事,危险消除萌芽间。
因噎废食太可悲,风云雾露很自然。
不怕赃官贪,国法大无边。为解一时气,伤人要坐监。
学生是明天,教育抓时间。雾霭虽有害,校门不能关。
闲话过多费时间,车行正轨路走端。上文说道:常大伯和另外两家工地的老板达成协议,每家一月出两千八百元的看护费包给现有的四个看料老头。谁家工地要是丢了东西,均由他们四人负责赔偿。
三个工地的看料人聚在常大伯新要的看护房里,坐在电暖器周围喝茶吃瓜籽,气氛很和美,共同商量具体的看护分工和工资分配问题。四个人很快统一了口径,达到了共识,亲密得就跟一个人似的。
正当他们斗志昂扬、士气高涨的时候,甲方的几个拿事人进来说:“你们几个看料的,明天都不要来了。”这句话对他们来说,无异当头一棒,直打得四人头昏脑涨,晕头转向,当时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
四个看料人心里都在问着:这是怎么啦?刚说好的事,为啥这么快就变了?无非是两个工地出了自己该出的看护工资而已,他们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人炒了。咱们看料人太渺小了,想多挣几个钱咋就这么难呀!
曹师和那二人的心在突突直跳,脸上马上变得白刷刷的。常大伯只怔了一下就开口质问:“我们是乙方叫的看料人,你们有啥权利不让来?”
有个年轻点的说:“有啥权利,明给你说哩,我们啥权都有,想叫谁来谁就能来,不想叫谁来谁就来不成。别说几个臭看料的,就是你们老板也得听我们的。我们让他干他才能干,不让他干,就得滚蛋。”
常大伯说:“小伙子,说话放文明点。我们老板垫资承包你们的工程,要摊多大的底,冒多大的风险哩?人马三起一来回,挣钱也是挣几个辛苦钱;而你们老板能摊多大的底吗?他何尝不是凭我们老板挣钱哩。”
另一个小伙说:“笑话,真是笑话,我们凭你们老板挣钱?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不圈地,那里来的建筑项目?没有项目,你们老板就算有几个臭钱,他到哪里承包工程呀?你们这些打工的到哪里挣钱呀?”
常大伯又说:“只要你们不侵占农民的土地,我们有地就能丰衣足食,根本用不着给人打工。我真不明白,你们那么有钱,吃穿不愁、肥得流油,啥事不得过去吗?为啥还要抢夺农村的土地,断送农民赖以活命根本?”
有个年纪大点的人说:“大叔弄错了,这不叫侵占,更不是抢夺。这叫转型、流转,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换句话说,我们是在帮助农村改天换地,帮助农民彻底脱农,让农民永远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下苦啦。”
常大伯说:“我只知道土地是养活中国十三亿人口之根本,是要养活中华民族的子孙万代。至于你说的那些哲学理论,我们不懂先不说他,或许你说得是对的,农民走出农村的梦想将要实现了。其实,对于国家政策,发展方向,农民懂与不懂,理解不理解,那都无关大局。不管理解不理解,都得跟着形势走,土地是国有的,国家要征用,政府要转型,农民不同意也得照办。比方说,你们圈了这么多农田,不见得农民都同意,你们还不是照样开工建设吗,他们还不是给你们打工挣钱吗。”
其他三个看料人也缓过了神,不再像老鼠见了猫那样害怕啦。曹师先说:“你们的权利再大,也应该車走車路,马走马路才对。我们是乙方叫来的看料人,即便你们看着不顺眼,要解雇也得经过乙方老板同意才行。你们甲方直接不要我们到工地来了,未免有些与理不通。”
南边工地的看料老头接着说:“是呀,做啥都得豇豆一行,茄子一行。你们再有权也得以理服人,我们不吃那一套,要解雇也该是乙方。”
西边工地的看料老头说:“我们挣的是乙方的钱,认得你们是干啥的?是人不是人都想在下苦的跟前逞威风,没事了快走,我们还等着商量事哩。屎巴牛立在粪堆上——装啥大货哩。我们来不来你管不着。”
那个年轻的又犟着说:“咋管不着哩?我说能管就能管。解雇你们,真是可笑极了,就你们这几个糟老头子,用得着我们解雇吗?”
那个年纪大点的忙说:“大叔,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解雇---。”
南边工地的看料老头打断他说:“说清不让我们来了,不是解雇是什么?说成开销了,那还不是踅跟顺一样,鞭杆跟棍一样,把猫叫个---。”
那人又打断他说:“事情是这样的,明天县长亲临工地,检查指导安全工作。不让你们到工地来,并不是不要你们了,只是让你们呆在院里不要出来,等检查完了以后,你们还是照常干自己的事情。”
曹师松了口气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不来就不来,咱们也落个清闲。只要工资不少,天天不让来才好哩。咱四个明天好好欢聚欢聚。”
常大伯说:“县长来工地检查安全工作,那就是安全施工,防止发生工伤事故,无非是些安全设施、通道,还有加强防范意识,以及注意事项什么的,与我们看料人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再说,工地上的安保工作也算安全之一,如果没有看料人,那就有点不太完美。我觉得还是叫我们来就全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