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旱大地似火烧,庄稼挣命民心焦。
命脉握在奸小手,幸有皓老把心操。
生前命好福分大,死后葬金不算高。
辞世有钱带不走,安卧坟中养蓬蒿。
队长官不高,手握杀人刀。在世顾血统,死后地难浇。
坟墓在荒郊,葬金把贼招。一人尸骨露,二老累断腰。
收起闲锣先别敲,叙事不明人心焦。上文说道:常大伯为了解决全村群众抗旱保苗的大问题,一个人离开皂角树下,夜走大滩地,来到了那条伤损得体无完肤,猴子叫苦,有人使用,没人修补的生姜渠岸上。
他的目的是找管井的主人软蛋,想帮他出出主意,尽量让全村的包谷地全部浇上一次水。刚到渠上走了没有多远,却意外地遇上了金蛋媳妇因没钱排队,正和软蛋的儿子争气吵得不可开交。
常大伯毫不犹豫地掏出自己带来的钱,先给金蛋媳妇把队排了。金蛋媳妇激动地说:“大叔,你不能这样,你给我排了队你咋办呀?”
争气大声说:“给你排了就行啦,他就是还有钱,也达不到排队标准。等咱们自己人浇完以后,再说给他们排队的话。”
常大伯也大声说:“放你的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没想排队。”
金蛋媳妇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对常大伯谢了又谢,嘴里一个劲地说着:“你咋能不排队哩,不排队拿着钱,晚上跑到这里干啥来了?可是,我就是不要你的钱,他们也不会给你排队呀!这叫我咋好意思哩。”
常大伯抬起头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凉风吹着臭气,直望他的鼻孔里躜,把自己要说的话全部呛了回去,他试试风向,正是从小坟岗吹来的,心里难免有些惆怅不安,但他还是向软蛋住的房子摸索前进。
争气在后面说:“快回去睡觉吧,你去找谁也不顶啥,我爸不拿事。”
常大伯没有理他,继续朝前走着。他觉得小坟岗那儿即便有事也是死的,自己必须尽快见到软蛋,如果去得太迟,软蛋要是睡了就不好说啦。
常大伯高一脚低一脚,好不容易走到软蛋住的房子后边,屋里的灯光从钉着绿纱的窗口射出来,正好照在屋后的小路旁。里边的人看不见外边有人,外边的人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里边。
常大伯老远就看见软蛋老婆端端正正地跪在炕上,自己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软蛋老婆是个虔诚的神民,道行比较深,对神特别忠心。每次捐钱捐物不落人后。祷告跪拜,是她每天早晚的必修之课,一跪就是几个钟头,对神表表忠心,诉说自己心愿。一年四季,从不间断,特别是每年夏季,更是雷打不动,而且劲头十足,声音大得吓人。
常大伯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一点奇怪的意思。继续朝前走着,声音听得清了,几句话进入耳朵,顿时觉得不是滋味,不由得驻足细听。
软蛋老婆清楚地念叨着:“啊呀,神呀娃求你,别叫老天下大雨,愿你法力大无比,有雨下到大海里。主呀,神呀感谢你,保佑我家好身体,福大财多心欢喜,给你捐袋长粒米。神呀,主呀心放硬,不要下雨是法令,四海龙王不遵命,让他都得白血病,泾河龙王不听令,叫他全家死干净。还有谁敢不听令,让他腿断走不动;雷公电母敢嘴硬,打入地狱永不用;河伯风婆不听令,皮开肉烂受疼痛;神仙鬼怪不听令,得了艾滋得癌症,天不下雨娃高兴,全村给我把钱送。--------。”
常大伯不想再听,便朝前走着想:这人怎么这样心短,大家盼雨跟盼命的一样,她却求神不叫下雨。真真是,十年不下雨,也有怨雨之人呀!我看该得癌症的是你,即便真的有神,也不会保佑私心这么严重的人。
常大伯走着想着来到屋前,软蛋坐在门前的竹凉椅上,手里拿着广播,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天气预报,看他来了就指指旁边的小凳,示意让他先坐。过了一会,他才放下广播说:“常大叔,你也来了。我刚听完天气预报,这老天爷一个星期之内还是没雨,玉米太紧水了。
唉,老天爷不叫人活,人有啥法子哩?你看这浇地艰难的,电量小,水位越来越深,指望我这三台水泵,唉,连自己人的地都浇不完。没办法呀!自己人多了有啥好处,成天把人吵吵地害头疼。
他们虽然大多数把地包给亲戚朋友啦,包的时候就给人家说准时浇地,不先给人家浇说不过去。现在是圆蛋正浇哩,后边还跟着二蛋、三蛋、茶蛋、淹蛋、五蛋、四蛋、白蛋、气蛋等等,一溜串子蛋哩。
就连我老十八家里都没排上队,老常叔,我就是有心给你走走后门,优先照顾一下,你也知道,咱现在靠边站啦,不当家了,手里没权,说话不顶啥。现在这年轻娃主事,原则性特别强,睁眼不认人,我就是给他说说,估计也起不了啥作用。他要是给我来个蹾勾子伤脸,对你的面子也不好看。老常叔,你是个明理之人,就不要给我出难题啦。不就是一料玉麦吗,全旱死了能值几个钱,趁不着看人家的脸,还是回去睡觉吧。”
常大伯吐了口唾沫说:“别说那些话了,我来不是求你照顾浇地的。我那几亩玉麦地,浇不浇无所谓,这样浇下去,就是赚钱也看得见。我来是为了帮你想办法,提高浇地速度,介绍人家西村里的先进经验。”
常大伯刚开了个头,就被从地里出来的圆蛋打断了。圆蛋双手拿着铁锨,人没走到话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