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天色一黑,时间入夜,正常情况下,该“洞房”了。
只是,这个洞房花烛夜一点喜庆的氛围都没有!
良好的隔音效果,使得房间里根本听不到一楼大厅那些令人吐血的吵闹,却也改变不了此间充满压抑与悲凉的事实。
婚礼被毁!
家族人脉关系被毁!
可要说这场风波里面最痛苦的人,从来不是章裕山,也从来不是章耀云刘彩萍,更加不是吴仪。
最痛苦的,其实是张志豪!
他的痛在于,分明被羞辱,分明被踩到泥里,分明深深的伤害了他,可至始至终,他却仿佛一个透明人一般,完完全全被无视。
吴栋没正眼看过他!
田玥齐副长蒋元庆等人没正眼看过他!
柳琦琦徐良这些同辈的富二代,一样没有正眼看过他!
更可笑的是,就连章家这些人,事过后,也没人正眼看他,更加没人来安慰问候……
痛!
痛彻心扉!
恨!
恨入骨髓!
他宁可当时吴栋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他也不愿意这样被无视。
所以,这种痛,这种恨,全都泄在了吴仪身上!
他打了吴仪。
这个本该充满甜蜜幸福回忆的婚房里,生的第一件事不是“洞房”,而是冰冷的暴力。
房间里一片狼藉!
掀翻的桌子,打碎的花瓶,婚纱照跌落在地,水晶摆台散落墙角……
便在那承载着甜蜜与幸福的巨幅婚纱照旁边,吴仪缩着身子,鼻青脸肿,瑟瑟抖,满脸的惶恐与迷茫……
晚上七点多,昏迷入院的章裕山被送了回来,尚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乱七八糟吵成一团。
很生气!
低三下四去给那小畜生道歉,试问他何德何能?
白天摆酒晚上离婚,还要把孙媳妇送到别人*******去,这事要做出来,章家还要不要脸,还如何立足?
“都给我闭嘴!”
“听听你们说的那些混账话,不嫌丢人?”
“……”
盛怒之下,进门就是一通吼。
威信很足,不像章耀云,这一开口,立刻纷乱的局面平息下来。
虽然不少人都不以为然心里暗暗嘀咕,可明面上没人去触犯这一家之长的威严。
章裕山也不在意。
目光四下扫了一眼,很快眉头皱起:“志豪和吴仪呢?”
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章耀云回了一句:“在楼上——”
章裕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怒火,道:“把他们叫下来。”
没人动。
无奈之下,章耀云只能亲自上楼。
很快,张志豪和吴仪下来了。
看吴仪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章裕山眉头一皱,却到底没说什么。
反倒是那些一直装死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个嘘寒问暖,又义愤填膺。
心好冷!
也好可笑!
看着章裕山章耀云一脸漠然,看着章志豪面色冰冷,忽然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吴仪眼眶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章裕山也没理。
大马金刀往沙上一坐,沉声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很不好!”
“当管的避如蛇蝎!”
“所有的商业往来都断了,银行来催着还款,工sh税/务齐上门,公司已经被勒令停业整顿!”
“……”
这次没装死,一句一句把情况都说了。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章裕山脸色很难看。
不过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冷冷道:“情况不好就想办法,慌慌张张自乱阵脚像什么话?”
训斥过后,又道:“给我接齐长电话——”
派头还是那么足。
尽管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可听到“齐长”三个字,多多少少,人群心里也生出那么一丝期待。
只是很快这点期待又凉了!
“爸,没……没人接!”一连打了三遍,无人接听,章耀云满脸苦涩。
章裕山面色一红,下意识就要怒,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伸手道:“手机给我!”
章耀云递上手机。
很快拨通齐长家里的电话。
电话通了,章裕山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只是很快,面色又阴沉下来。
电话是通了,可接电话的不是齐长的爱人。
交涉的结果是,齐长外地学习开会去了,不在家……
好拙劣的谎言!
好没诚意的敷衍!
外地开会学习,外地开会学习,今天一月一号,是元旦,哪门子的外地,哪门子的学习???
“啪——”
“欺人太甚!!!”
手机砸在地上,碎成一堆零件,章裕山怒冲冠,破口大骂。
周围也没人吭声。
尽管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可基本上心里都清楚,这个时候齐副长是不会站出来的。
若是齐副长准备帮忙,当时就不会走,更加不会一整个下午避而不见。
也就自家老头子威风惯了,莫名其妙的自信!
章裕山也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原本还想着央求一下,心想好歹能帮着说两句话,却没想到齐副长连电话都不接,直接避而不见,见死不救,这让他意识到形势比想象中还要严峻。
压下愤怒,想了想,他又道:“给我接蒋元庆——”
管面上一时难有作为,那就先解决公司面临的问题,相比之下,公司面临的危机还要更大一些。
尽管跟蒋元庆也不是很熟,不过联系方式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