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已经进入九月份了。
早晚凉快,中午很热。
现眼下的训练场,虽然周围没有大树林立,但还是有阵阵凉风袭来,会感觉到些许凉意。
蒋陶将训练服外套扣上扣子,沿着跑道慢慢走。
在宿舍里面第一次回忆起自己那段感情时的时候,心里面突然觉得烦闷,现眼下,从宿舍里面出来,也就不觉得了。
但是并不想回去,听见贺新军哭,觉得吵得很,容易将自己心情弄的烦躁难过。
跟父母朋友打了电话,在打电话时,隐忍着并不思念他们的情绪。
但是等电话的挂断,思念不思念也就她自己知道。
可能她还会随着贺新军哭,自己也会因为想父母朋友,而不受控制的落泪。
突然想跑了……
有句话说:想哭的时候,就跑步吧,让泪水变为汗水挥发掉。
这个念头一出,蒋陶便缓缓地跑了起来。
这一会儿跑着,也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热,相反的,跑动起来的时候,有凉风拂过脸颊,会感觉到凉爽很多。
不远处。
程云天趴在窗户口上,将最后一口烟吸进,然后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面,一抬头,率先看到的便是训练场。
而此时的训练场上,一道人影在缓缓移动。
这边办公楼以及宿舍楼的灯光,多多少少会往训练场投射些去,因而,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他看清楚了训练场跑道上的那抹人影。
什么时候去的?
他不晓得,他几乎一直在低着头吸烟,并未注意训练场上的动静。
搭在窗台上的手蜷了蜷,程云天拿了烟灰缸转身,关上窗户,套了一件外套,出了宿舍。
都已经走到楼下了,忽然惊觉刚才吸了很多烟。
烟味会不会熏到她?
程云天又转身回去,用最快速度刷了牙,下楼,往训练场跑去。
人还在慢慢跑着,他微微松口气,也走到跑道上,开始跑了起来,追上她的身影。
“没跟家里面打电话?”
温声男音在耳畔响起,蒋陶正以匀速跑步迈出的步子一顿,扭头望过去。
她目前所处的位置,那边宿舍楼的灯光照射不到,因此也就只能依稀看到男人线条利落而又刚毅的俊脸轮廓,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却很容易会让人想到蛰伏在黑暗之中的猛兽,虽然是静止不动,分辨不出情绪,但是也很容易让人想到它是在寻找猎物,并且有着猎物一出现就能落在自己手上的把握。
并且,那温和声音,就像是猛兽发出的烟雾弹一样,让人明知猛兽所在的地方包括它自己,都是危险地带危险动物,但因为这一声响起,却让人放松戒心,慢慢靠近过去。
她将程云天比喻成猛兽,将她比喻成猎物了?
脑海里面突然产生这想法,让蒋陶不由一愣。
她跑步的步子没有停,程云天也没有停,因此跑道上也并不是一黑到底,在跑的时候,身子侧方的办公楼和宿舍楼还会传过来些微微弱的亮光。
那些亮光悉数打在程云天脸上,身上……
蒋陶看清了她刚才思绪里面比喻成猛兽的那个人的脸。
跟之前见到的时候不一样。
之前见到的大多都是冷淡漠然,疏离令人望而止步,望而生畏。
而现眼下,他俊脸线条因为那些细微微弱的灯光打上去,平添了几分柔和锐利刚毅线条的作用。
现眼下的他,看起来好像温柔的不可思议。
温柔?
不讨厌他了?
好像是不讨厌他了。
人的情绪以及思想真是难猜,别人猜不到还情有可原,有时候连自己都猜不到。
分明在前些时候,还觉得他挺讨厌的,觉得他趁她昏迷,趁机握她手这种举动很讨厌,连带的,就自然而然的讨厌他这个人了,讨厌他送的东西了。
不过,说好的要将东西扔了,现在还在自己小柜子里面安然放着。
而且,在这一刻,对他那种讨厌情绪好像没有了。
不晓得为什么。
很奇怪,是不是?
她自己在心里问自己,没人回应。
觉得连长还会握过很多女人的手,这也很奇怪的,觉得像连长这么冷淡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地去碰别人。
他是军人啊。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懂。
他不会不洁身自好的。
不然的话,若是像他那种行事作风,见个美女女兵就握人家的手的话,有一次两次,没人知道,女兵也心甘情愿的让他碰。
但时间一长,就算他不说,女兵也不说,但还是会有人知道的。
他做到这个位置,肯定很多人眼红,巴不得他出点事儿把他拉下来,然后自己上位。
所以,他还能安安稳稳地做到这个位置上,那,那些事肯定不会做过了。
一旦做过了,就会有眼红的人上去举报,举报过后调查,调查之后得知他确实是作风不检的话,那今天他就不会站在这了,也不会是这样的军衔了。
是啊。
之前怎么没想到,还对他那么大的意见,还差点把别人的好心给扔了。
可,不经过允许握着她手的这举动,的确是不好。
同时,也是不是就再说,他真的对她有意?
而且,那天握她手,纯属是情不自禁?
在她昏迷之前,他脸上的那些复杂的神情,她看的真真切切,那不是装出来的。
在她醒来时,他眼底的那些复杂的情绪,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