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当真要这样做吗?”一个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者站在崔孝义身前,一脸的忧郁和担忧,看着眼前的崔孝义,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他二十岁开始服侍崔孝义,当时崔孝义十岁,而如今他已经是六十岁的花甲之龄了。
崔孝义苦笑一声,看着跟了自己一辈子忠心耿耿的老人家,说道:“勇叔,不是我愿意这样做的,实在是被逼无奈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崔孝礼所赐,但是他真的以为我就什么都没有做,一直都在害怕他,一直都在等死吗?他想的太简单了,我不愿意看到祖宗基业被毁于一旦,但是我更不愿意看到所有人死于非命。
我要是出手了,山东之人尚且还有一线生机,不管地位财富如何,到底可以保住性命,但是若是我不出手,任由崔孝礼和苏宁取走我的性命,那么,不单单家中人的命保不住,整个山东都会有血光之灾,李世民是个杀伐果断的帝王,知道不能留后患一说,所以,断无生路。
勇叔啊,我能相信的人不多,你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你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纵横司,送到苏宁的手上,亲眼看着他把这封信打开,读完,然后把他的答复带给我,这很重要,至于交换的筹码,就是他手下的几个人,我可以把他们送到更重要的地位上,暗中协助他们,若是不答应我,我也只能把他们揪出来,除掉,树立威信,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来了。
苏宁是个聪明人,虽然年轻,但是多智近妖,他应该知道哪一种方式对于他而言最有利,我和他的目标是一样的。他想摧毁山东,我也想摧毁山东,只是不知道善后手段是如何的,我要保全人命。这就是我的要求。”
崔勇战战巍巍的接过这封信,面带忧愁的说道:“主人,老奴一定会为您做到的,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为主人办成此事,可是,主人,苏宁,他是皇帝的人啊,皇帝想怎么做,他就会怎么做。他会帮助我们吗?还有,摧毁山东,谈何容易啊!?”
崔孝义苦笑道:“苏宁的确是皇帝的人,可是,在山东眼里。我就不是山东的人吗?”
崔勇一愣,恍然大悟:“主人是说,苏宁他……”
崔孝义摆摆手打断了崔勇的话,说道:“苏宁天纵奇才,多智近妖,他既然能把他所做的事情都交给皇帝,就意味着他不会和我一样。想着摧毁山东却又要保全山东的人命,避免血流成河,苏宁的目的是如何的我不知道,但是他绝对不会仅仅听从皇帝的命令办事情,他有自己的主张,这一点。我很相信。”
崔勇说道:“那主人,摧毁山东……”
崔孝义摇摇头,露出哀伤的神情:“我不愿祖宗基业毁于一旦,但我更不愿衣冠士族血流成河,落得个亡族灭种的下场。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们咎由自取,也是因为唐庭强大的过了分,山东完全无力对抗唐庭,若不是因为掌握着大义名分,李世民大可挥军直取山东,那虎狼之师岂是那些护院家丁可以相比的?唐庭若想摧毁山东,只需下一道军令,尉迟恭那莽夫带着一万三千人就能办到。
山东士族,看上去和气庞大威武,看上去何其强悍,其实,当真如此吗?如今的士族,早已不是当初的士族,后汉末年的士族何其强大?四世三公袁氏就能一南一北执掌大半个天下,天下诸侯归附,曹孟德一开始不也是袁绍的部下?但是这么些年来,士族日渐衰微,人才凋零,早已不是天下英才尽出士族的局面了。
苏宁一个军事大学就能让军中人才悉出民间,你又如何知道他不会来一个文人大学自己培养官员?到时候他还需要我们士族吗?若是他能让天下百姓识字读书,我们士族还有存在的意义吗?与其到时候被亡族灭种,为何不趁现在还有机会自我了断?苏宁不傻,他一定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所以,他一定会答应与我合作!”
崔勇愣了好半天,这才恢复了神智,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崔孝义一个人孤独寂寥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天凉了,树叶有被吹落了几多层,到底还是会落叶归根,自己这片将要落下的落叶,能够做到的,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去……
崔孝义的行动非常秘密,没有人知道,因为崔孝义不傻,五十年的时间,足够他组建出属于自己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候,保全自己,他一直以来对崔孝礼百般顺从,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暗地里,一直都在搜寻崔孝礼的非法证据,这些证据足以撕破崔孝礼赖以生存见人的那张脸,把他的丑恶曝光于天下。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崔孝礼的丑恶,其实就是山东的一个小小缩影,一个崔孝礼,就是一个山东的写照,这样肮脏的地方,一旦被曝光,可还有活路?崔孝礼,毁掉山东的是你,是我,是我们所有人,是这个天下,这个时代,这一切的一切,没有偶然,有的只有必然。
两支商队按照他们最快的速度前进着,一个自西往东,一个自南往北,全力赶路,势要赶在对方之前抵达目的地,确立主场优势,双方各派使者赶到了大草原,召集了所有有生意往来的商业伙伴,要召开一个巨大的会议,这次会议的结果,将会主导整个未来的走势。
朝廷已经通过决议,准备要在北方选择一个重镇开设通商关口,同时也会下达国书给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让他选择一个比较靠南的水草丰美的地方